〈壹章 春宵的恣意漫步〉
‧沒有陰影的帝國
我的漫畫閱讀體驗始於鄰居大哥哥借我的《週刊少年Jump》。後來,雖然我各種類型的漫畫都看,但《週刊少年Jump》卻是跟弟弟借來的。因此,當弟弟不再買《週刊少年Jump》的那幾年,我也漸漸遠離了少年漫畫的世界。
我心想,不妙。仔細回想,我閱讀的少年漫畫都是別人借我的。對於其他漫畫,我總是積極地四處獵尋,自己開拓發掘,但少年漫畫卻是採取被動的態度,只等著別人借我,這不能算是真正的漫畫愛好者。
於是,我濫用職權,在打工的店裡(古書店)開始重點式的確認每一本購入的少年漫畫。因為最早的體驗是《週刊少年Jump》,所以總是很自然的拿起集英社的少年漫畫。
首先,我從以前就想學下圍棋,所以先看了《棋靈王》(ヒカルの碁,堀田由美、小畑健著)。因為是古書店,通常進書的情況不會從第一集依序進貨,真是令人懊惱。那個跟著少年進藤光,戴著烏紗帽的女人究竟是何許人也?我完全摸不著頭緒。靜御前嗎?後來發現這號人物不是靜御前,而是平安時代的人,而且還是男性。嗚,最近少年漫畫的畫風越來越偏向少女漫畫,乍看之下實在很難判定性別。
靜御前(雖然不是)是棋藝高超的平安時代的人,依附在進藤光的身上,並且給進藤光下圍棋的建議!進藤光的棋藝有著明顯的進步,終於成為職業棋士,但我對於圍棋怎麼下,始終是一頭霧水。不過就像能條純一的《哭泣之龍》(哭きの竜,竹書房)和《月下棋士》(小學館)一樣,本來就不可能因為看漫畫而學會麻將的打法或下棋的方法。
「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情節確實引人入勝,太了不起了。證據即是發光的棋盤(麻將桌、將棋盤)!」
說到這裡,最不可否認的是,看漫畫真是太愉快了。
接著我看了《網球王子》(テニスの王子様,許斐剛著)。嗚,這部漫畫也一樣,其畫風就算連載在《花和夢》(花とゆめ)這樣的少女漫畫雜誌也不突兀。要以畫風來區分「少年」漫畫和「少女」漫畫,似乎已經變成無意義的事。
這部漫畫裡完全沒有女主角。雖然劇情裡有像是女主角的設定,但存在感卻很稀薄,像個影子般,出不出現都沒什麼差別。主要內容還是中學網球社的男生的「網球青春」故事。
很有少年漫畫的風格,出現許多讓人咋舌的網球技巧。「哇塞,這有可能嗎?」看得很過癮。主角的父親原本是位天才型的網球好手,現在卻是寺院的住持,這樣的設定也很有戲,讓人忘了工作沉迷其中。
雖然如此,還是不免讓人質疑,這群人真的只是中學生嗎?現實生活中有這麼成熟的中學生嗎?而且作者從以前就畫了一些(不,應該是很多)奇怪的漫畫。像是拿著卡帶錄音機,說著「cool!」的漫畫。呵呵,什麼人會突然爆紅大賣,實在是不可預測,這也是漫畫有趣的地方。
這次看的是《火影忍者》(NARUTO,岸本齊史著)。少年鳴人在忍者的世界裡,在溫柔的老師守護下,和伙伴一起成長的故事。壞心眼的我,期待著哪一天鳴人會把敵方的忍者殺死。他一定會萬分苦惱地說:「我殺了人啊!」然後卡卡西老師會對他說:「鳴人,這就是真正的忍者。」教導他人生的道理。我真是心地很壞吧,呼呼。但至今為止讀過的少年漫畫,確實給我「沒有陰影的世界」的感覺,讓我茫然若失。
接下來,終於要開始看《航海王》(ONE PIECE,尾田榮一郎著)了,我興致高昂地等著,卻完全沒有入庫的跡象。似乎是因為很受少年的歡迎,所以大家都不把看過的書拿到古書店賣。但仔細想來,光等著打工地方的二手書進貨,這種被動的態度確實不可取。反省後的我,決定直奔書店。
喔喔,有了。已經出到第十七集了。心想著是否一口氣全部把它搬回家時,突然出現一位少年在旁邊偷瞄我。怎麼了,小鬼,你也想要《航海王》嗎?此刻正是我展現大人財力的時候。我要把書全部買光,一本接一本拿在手裡。少年一副「真好」的欣羨表情,看著我的一舉一動。喔喔,只有三百塊的零用錢是買不起這麼多漫畫的喔。你還是等明年過年再請大人買給你吧。在享受勝利的瞬間,我突然回到現實,今天是發薪日的前一天,只好把抱在懷裡的漫畫再一本一本地放回去。嗚嗚,我也想回到可以央求大人買漫畫的身分。結果只買了幾本。
《航海王》真的很有趣。這是少年魯夫為了當上航海王而獨自出海,和同伴會合尋找傳說中寶物的故事。最讓我覺得「很棒」的是女生(娜美)也和魯夫一起努力作戰。女主角不只是站在一旁為男主角加油,而是和伙伴一起共同作戰,對抗敵人。
有個令我印象深刻的場景。那是魯夫的伙伴—以當上大劍豪為目標的索隆之回憶畫面。索隆從小就對自己的劍術很有自信,但卻有一個怎麼樣都打不贏的女生—古伊娜。索隆曾有好幾次與她一起作戰,但比劍術時卻從來沒有贏過。古伊娜對懊惱的索隆說:「我爸爸對我說,女生長大後會比男生弱,所以女生無法成為世界第一強的劍士。索隆真好,是男生。」
索隆對說完話後哭起來的古伊娜大叫:「贏了我就不要說這種話!真是太卑劣了!妳可是我的目標啊!這和男生、女生沒關係!妳這麼說,意思是假如哪一天我贏了妳,並不是因為實力才獲勝的!」
喔喔喔!這撼動了我。這是完全不會被我嚴厲(?)的女性主義想法牽絆住的漫畫耶!真是個好男人,索隆。在我佩服時,隔天古伊娜卻摔下樓梯死去,我還期待有更多索隆和古伊娜的戲呢。
算了,雖然這麼說,我可是在還不知道女性主義的女是怎麼寫的,就已經沉浸在漫畫的世界裡長大的,理想的類型應該是拳四郎吧。不,我瞎掰的啦,我決定不再只說漂亮的表面話。我就不再隱瞞了,其實我最中意的是把小時候的魯夫從海洋怪物中救出來的海盜團長傑克。傑克和他的部下貝克曼。我在看了《凡爾賽玫瑰》(ベルサイユのばら,池田理代子著)後,就對主從關係毫無抵抗力。這裡的問題是奧斯卡和安德烈是男女,但傑克和貝克曼都是男人。吹毛求疵、在雞蛋裡挑骨頭的我,不由得戴著邪惡的有色眼鏡讀著健全的少年漫畫。嗚呼,為什麼會這樣!
即使一心期盼著接觸少年純潔的心,但我的手卻沾了太多的污泥。
等等我,別走啊!(自己演了起來。)
別阻止我!我現在就要去銀行把存款領出來,買接下來幾集的《航海王》。今天,我終於可以展現大人的財力,讓只能在書店站著翻書的貧窮少年悔恨哭泣。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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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章 求水的夏日之旅〉
‧撲滅甚平委員會
吃掉少年的夢,滋養煩惱的夏夜的黑獏就宛如我的寫照。大海、冒險、浪漫、友情全都是我的煩惱之糧!少年啊,請給我更多快樂甜美的夢想吧。我微笑地讀著少年漫畫,似乎因此受到天譴而快要感冒,但我依然不肯死心的擤著鼻水、拖著病體,繼續啃讀書本。果然歲月不饒人,已經到了無法硬撐的年紀。
最近點到我的笑穴的是《魁!!天兵高校》(魁!!クロマティ高校,野中英次著,講談社)。這是和羅曼史全然沾不上邊的無厘頭漫畫。第一集出版時,我甚至專程到書店預購,但現在我的熱情到底應該往哪裡宣洩?這份沒有舞臺可宣洩的熱情啊。
我耿耿於懷的是,池上遼一是否知道這位漫畫家的存在。池上先生的畫稀釋一百倍,再加上一點點詭譎不成熟,就是這位漫畫家的畫風。漫畫裡有弗雷迪.默丘里(Freddie Mercury)的胸毛等等,天兵高校的伙伴的愉快(?)的每一天。第二集出版時,《課長笨蛋一代∼兒童用∼》(課長バカ一代∼子供用∼)也同時發行,真是太開心了。這部作品大膽諧仿(?)《課長島耕作》(弘兼憲史著,講談社)的手法,剛好點到我的笑穴,總讓我笑個不停。
在我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的夜晚,住附近的K拿著紅酒來訪。喔喔,謝謝妳專程來看我。我慌張地整理了萬年床舖。我還是帶病之身,真是抱歉,請進來放鬆休息吧。
雖然說出請放鬆休息,但我的房間連個好好坐下的地方都沒有。K只能在漫畫的包圍中,拘謹地盤坐。
一問近況,K也一樣是帶病之身,白天午睡時突然肩部關節作痛(為什麼呢?),後來還染上了病毒性腸胃炎(感染源不明),加上耳朵也不舒服(不是因為年紀的關係),在承受三重病痛的折磨下,目前正在吃漢方藥減緩痛苦。我大口吃著燉白蘿蔔和特別保留的螃蟹罐頭,邊聽完K說的話。
「哎喲,真是可憐啊!」
「今天涼爽一點,還算好的。睡不好時,身體的狀況更糟。」
但K卻邊說邊調配了金巴利(Campari)氣泡酒,大口喝光它。喂喂,妳不是在喝漢方藥嗎?這樣豪飲酒精,身體受得了嗎?
「啊?沒問題吧。而且金巴利還真的帶有一種藥草味。」
真是服了她。即使有藥草味,酒還是酒啊,算了。就像養命酒吧,似乎對身體也很好,應該吧。為了作陪,我也喝了起來,咕嚕咕嚕。
「妳不是感冒了,沒問題嗎?」
「每天躺在床上看漫畫,似乎好多了。」
總之,過著和平常一樣的生活就自然痊癒了。打開的窗戶吹進了涼爽的夜風。我看著K帶給我的寶塚宣傳小手冊(《凡爾賽玫瑰》)愉快地喝著酒,突然聽到施放煙火的聲音。
「咦,從窗戶可以看到煙火耶。」
「果然是夏天啊。」
夏日夜晚和好友在房間裡,邊看著窗外遠方的煙火邊喝酒,嗯,太享受了。咕嚕咕嚕。又繼續吃著滷菜的我,有點微醺後,突然想起前幾天去橫濱的煙火大會時的人潮。
「說到煙火,我從去年開始就對某件事耿耿於懷。」
「什麼事?」
「女生不都穿著可愛的浴衣嗎?但男生最近卻穿起了甚平。」
「啊,甚平啊。最近開始流行了嗎?」
我正襟危坐,把杯子放在地上。
「甚平怎麼說都應該是在家裡穿的吧?穿著它外出,最多是到巷口買包菸吧,我認為。」
「到底是誰掀起的流行?」
「真的很奇怪。竟然有人穿著甚平到橫濱去看煙火,這實在太奇怪了。就像穿著睡衣搭電車,不是很怪嗎?不過這麼說來,浴衣一樣頂多是穿著它到附近的錢湯泡澡的打扮。但是穿浴衣的女生確實很可愛,穿浴衣的男子看起來也還算順眼帥氣。但甚平就差多了吧!腿毛大辣辣地露在外面,脖子上還戴著金項鍊,實在怪到不行!」
因為醉了,不自覺熱烈地發表著自己的見解。K也順勢地說:「就是啊,就是啊。」邊安撫我。
「我知道了啦。紫苑是因為討厭腿毛吧。」
「啊?」
我其實不討厭腿毛。對於喜歡毛的我來說,腿毛也是受歡迎的項目之一。但是,腿毛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方露出來好嗎?胸毛可以光明正大的露出來,但是腿毛就……腿毛不是看了會讓人覺得很美的東西吧!
看到氣憤得站起來的我,K冷靜地潑了我冷水。
「不過,我也不喜歡看到胸毛喔。」
這倒讓我愣住了。這個國家對胸毛也太嚴苛了吧!義大利出身的菲利普爺爺的哀怨呢喃。
「誰是菲利普爺爺啊?」
「我內心的好朋友。」
「又在找藉口逃避了!」
K接著在金巴利酒裡加了柳橙汁。「先不管什麼毛了,我也認為甚平實在不太美觀,一起來執行『撲滅煙火大會上的甚平草根運動』,可以了吧。」
「好啊,好啊。」
我邊喝著橙汁金巴利酒,重新調整心情。「那麼,草根運動的具體作為是什麼呢?」
「看到老弟要穿甚平出門時,立即阻止他。」
「……只有這樣?」
「這種日常小事的累積是很重要的。」
「但就算盡量不用免洗竹筷,熱帶雨林照樣會消失吧。」
不擅長日常小努力的我,已經說出喪失運動員資格的發言。
「以妳這種不發自內心的隨便態度,不管過多久,甚平都只會像雜草般繼續生長。」
K義無反顧地繼續發言,打算說服我。「要是妳老弟說,要和女朋友一起去看煙火,我看妳肯定沒有勇氣說出:『你別穿甚平吧!它是在家穿的居家服耶。』不論過多久,街上肯定依然充滿了穿著甚平前往煙火大會的年輕人。」
好像喝醉了。
「嗯……妳說的沒錯,K!我會努力執行草根運動就是了。我決定義正辭嚴的對老弟說:『你別穿這身盆栽雜誌的郵購頁面裡刊登的居家服去看煙火吧!』」
「妳老弟穿甚平嗎?」
「不,他不穿。他根本是個討厭人潮擁擠的地方,不會去看什麼煙火大會的人。」
「這麼一來,草根運動根本沒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啊。」
「好吧,那解散吧!」
互相確認彼此的熱血後,我們結束了夏夜的酒宴。K躺在萬年床上,發現了《魁!!天兵高校》。「這是在雜誌連載的漫畫吧?我一直想好好地看完它!」太好了,K滿臉開心的帶著它回家。
推廣《魁!!天兵高校》使其普及的草根運動。咦?應該普及的似乎不是《魁!!天兵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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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章 寂寥猛烈的冬風〉
‧超級戰鬥盆栽隊
出門坐上第一班電車前往京都旅行。我只有玩樂時才這麼有行動力,連朋友也傻眼。我心裡盤算著,只要在新幹線上補眠就好,於是熬夜把事情做完,泡完澡後,在天色未亮的夜裡出門。但事情卻未能如想像中順利進行,我在新幹線上完全睡不著。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晨曦照著積雪的富士山和波光閃閃的大海,實在美到令人感動,讓我捨不得睡。「哇啊!」興奮之下,心情激動地緊貼著車窗玻璃。
帶著熬夜特有的亢奮精神,我的心情特別高昂。在京都車站下車,和前一天抵達京都的小善、奈奇(化名)會合後,立即前往銀閣寺。
京都的紅葉已接近尾聲,路上盡是想抓住季節尾巴,欣賞最後紅葉美景的人潮。銀閣寺的庭院裡,白沙堆成的波浪紋理和小小的人工假山,工整得幾近完美,沒有任何暇疵。
「太厲害了。」
「這真的是沙粒堆成的嗎?會不會是水泥凝固而成的。」
三人七嘴八舌地說些對寺中和尚的努力很失禮的發言。
「摸一下確認看看吧。」
把手伸出柵欄外時,正好看到眼前貼著「請勿觸摸」的牌子。
「啊,不能摸啦。」
「證明這果然是水泥吧。」
我們一致點了點頭贊同,真像是「三個歐巴桑的秋天京都小旅行」。
小善和奈奇兩人說著:「在這裡拍張照吧!」就快速的「咔嚓」,以即可拍相機把對方的模樣收入景框裡。她們在決定拍照的位置前,不知為何爭相發出「耶」或「喔」的聲音。但在按下快門時卻不發一語,然後立即交換位置(之間也發出無意義的「嘿」的聲音),再換人拍。
我有點遲疑。
「喂,等等,小善、奈奇,莫非妳們倆從昨天就這樣彼此互拍嗎?」
「是啊。」
「難得來一趟京都,沒拍照留戀不是太可惜了?所以買了即可拍相機。」
「但是……妳們的樣子很像林家平(ぺー)和帕子(パー子)夫妻耶……好丟臉喔。」
小善和奈奇兩人哈哈哈地笑了出來。
「平先生啊,完全沒察覺,有像嗎?」
「唉呀,別在意嘛。紫苑也一起來照吧!」
哇,耶,咔嚓。我被迫和她們倆一起拍了紀念照。嗚嗚嗚,這真的是歐巴桑之旅啊。
重新調整心情後,前往「哲學之道」散步。剛開始,我們還一邊認真欣賞孱孱細流兩旁的紅葉一邊散步,但在看著小小寺院境內角落安置的盆栽後,我們的一本正經開始慢慢瓦解。都是因為奈奇突然小聲地唸唸有詞:「綠松、黃菊、藍玫瑰、紅梅、粉紅牡丹。」
被她話裡的顏色刺激的我和小善。
「喔。奈奇,這是戰鬥隊的故事吧!」
「那就來想想如何設定讓小朋友著迷的情節吧!」
為什麼來到京都,就突然開始任性地構思週日早晨播放給兒童看的電視節目內容?實在是個無人能解的謎,且沒有人來阻止點燃了火苗的我們。如此一來,紅葉也被擱在一旁了。
「一般來說,紅色應該是團隊裡的領導人吧?但『紅梅』不覺得聽起來很遜嗎?和『藍玫瑰』的耽美簡直是天壤之別。」
在我們的眼裡,已經連「哲學之道」兩旁有什麼都不管了,只是專心地走著,認真地議論戰鬥隊「盆栽隊」的設定。
「要設想好變成人物時的職業。紅梅應該非拉麵店的小杏莫屬了。」
「那麼綠松應該是高中社會科老師,戴著眼鏡的樸素個性。」
「黃菊是他的學生,個性帶點陰沉,頭髮染成金色。」
「好耶。藍玫瑰應該是酒店女郎吧。」
「不行啦,週日的兒童節目出現酒店女郎,會被家長申訴的,改成在喫茶店打工的青年吧,有點憂鬱的年輕人。」
「嗯嗯,那粉紅牡丹是其中的一點紅嗎?」
此時,我們互相望著彼此。
「不論是《美少女戰士》(美少女戦士セーラームーン),還是《小魔女DoReMi》(おジャ魔女どれみ),都有各種類型的女生吧?像是活潑可愛的美少女或是戴眼鏡、成熟穩重的大和撫子,或個性陰沉的美少女等等。」
「對啊!說得沒錯!為什麼這個戰鬥隊像弄濁的茶,只有一個女生呢?」
「這樣的話,根本不要女生,全部是男生,反而凜然潔淨!」
於是,決定盆栽隊全員清一色都是男生。
「但五個男生實在太無聊,粉紅牡丹原本是男的,變性成女的好了。」
「好耶!然後呢,其實粉紅牡丹喜歡紅梅,還是男子之身時曾向紅梅告白,但紅梅卻說:『如果你是女的,我就考慮接受你。』所以才變性的。」
「啊,怎麼覺得很悲情啊!」
「我才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我就是喜歡上紅梅了。」
「這樣啊,呼嚕呼嚕(吸麵聲)。但是我喜歡上誰時,還是會在意對方的性別啊。如果你是女的,或許還可以考慮。如果你覺得性別不是問題,那你乾脆變成女人吧。」
「太過分了!過分的傢伙,這個紅梅。」
內容離週日早晨的兒童節目越來越遠。
「綠松和黃菊是對情侶也不錯耶。」
小善娓娓說出:「老師和學生。有點學壞又纖細的少年,和樸素但懂得分別酸甜的成人之間違背世道的戀情。」
「好耶。這個讚。寫到重點了。」(但不明白是什麼重點……)
「然後再加進明明對黃菊反感,卻又不得不被他吸引的藍玫塊。」
嘻嘻,一邊不懷好意地奸笑一邊散步的三人。這個戰鬥隊只有五個男子?完全沒有人吐嘈這一點。妄想越來越膨脹。
「對了……盆栽隊要和誰對抗呢?」
一心沉迷在戀人關係的設定裡,竟然遺忘了最重要的部分。
「那當然是御廚老人啊。」
奈奇開始說明,就像在說明「銀閣寺是足利義政建造的」這般自然。小善和我雖然心裡一致想反問:「什麼時候突然跑出御廚老人?是誰啊?」但都忍住,先聽奈奇說。
「御廚老人(植物學博士。現在退休了,過著悠閒自在的生活。)雖然小心翼翼地培育盆栽,但因為這些盆栽收藏被敵人背高泡立宗太郎博士發送的食松蟲給吃掉,受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等一等!」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發出懷念的「等一等」插嘴。
「那個『背高泡立宗太郎博士』是什麼東西啊?先說明他的名字是怎麼回事。」
「斷成背高泡立.宗太郎吧!」
「好好,繼續。」
「因此,御廚老人為了守護盆栽,培育出超級戰鬥盆栽大隊,選出剛才的五位戰士。」
「基本上是可以啦,可是有點弱耶。」小善說。
「不論是盆栽,還是背高泡立草或食松蟲,追究到底都是植物或生物,同屬於『自然』,對吧?應該要有讓小朋友一看就明白的大壞蛋才行吧。」
「那麼這樣好了,除了御廚老人率領的盆栽戰鬥隊和背高泡立宗太郎博士率領的食松蟲軍團外,再設定一個資本巨大的開發公司好了。」
「嗯嗯,很簡單明瞭,太好了。最初盆栽戰鬥隊和食松蟲作戰,後來才發現原來雙方有著更大的共同敵人。」
「那就是大壞蛋的開發公司,毫不留情地破壞大自然。」
「再加上人類之間的糾葛。壞蛋公司的會長以前在宇宙植物研究所地球支部,和御廚老人(當時還是青年)及背高泡立宗太郎博士一起度過研究植物的日子。」
「三個人都愛上某位美麗的女性,為了將夢幻的『藍玫瑰』獻給她,日夜不停地鑽研。」
「但是研發藍玫瑰卻牽扯出熾烈的競爭和權力惡鬥,心痛的她決定消失在三人面前。」
「盆栽隊的其中一員『藍玫瑰』,其實就是在研發藍玫瑰的途中,由會長操作遺傳因子而產出的安卓(Android)機器人。」
「以間碟的身分被送到御廚老人身邊,成為盆栽隊的一員,偽裝得非常成功,和隊員共同作戰,後來漸漸和隊員融成一片。和食松蟲等隊友共同作戰的伙伴立場,也因而開始動搖。」
「真正的壞人其實是會長那一邊吧?」
「苦悶的藍玫瑰啊。」
「然後黃菊其實是失蹤女人的兒子(雖然年紀不合,但姑且湊和吧……)。因為母親的早逝,變得有點叛逆。」
「御廚老人和對手背高泡立宗太郎博士,看著黃菊就想到他的母親。
這對年輕的他來說實在很困擾。」
「以雜複的眼神看著黃菊的藍玫瑰。為了獻給黃菊的母親的,傳說中的藍玫瑰……自己竟然是這朵玫瑰留下的碎屑孕育出的生命……」
「而且身為間碟的他,得背叛朋友。憂鬱的藍玫瑰啊。」
「在這些複雜的糾葛中,山巒已經不斷被開發。背高泡立宗太郎博士的祕密基地被破壞,食松蟲也淪落到連住處都沒有的下場。」
「綠色星球的下場會如何呢?」
啊!討論得太熱絡的我們,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走到南禪寺。沿路的風景完全被拋在一邊,啊!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來到京都啊?
這個企畫肯定會受到小朋友的熱烈歡迎。哪家電視臺來買我們的企畫吧!再補充一點,藍玫瑰後來在酒店上班,紅梅和粉紅牡丹的膠著戀情終於有了進展,黃菊和綠松的熱戀校園生活也能偷窺的《盆栽隊幕後花絮》,將於週六深夜兩點四十分播放(才怪)。請和週日早晨的《正版盆栽隊》一起收看。
就這樣,我們的(無意義)京都旅行的第一天即將結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