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小隻男孩別自卑
在臉書粉絲頁貼上食物「納豆名人」這張照片,本來想說大家應該會稱讚說:「哇,是名人耶!」結果居然網友發現亮點是「極小粒」……(哭)
前陣子《大學生了沒》有一集做了一個「矮個子男孩」的議題。當天節目來了四個男孩,兩個比我高一點,兩個比我矮一點,他們都有一種……怎麼說呢?天然的害羞和怯弱嗎?總之,就是明明看起來是很好的男孩子,似乎卻沒什麼自信心。
有一份調查報告說,80%的女生認為男生至少要有170公分以上,連個頭很小、不超過150公分的嬌小女生,也喜歡比較高的男生,那時我才超錯愕地發現,原來自己完完全全不在女生的擇偶範圍內啊……
原來矮是那麼慘的事,所以我應該要自卑嗎?還是應該被滅種?可是在這天之前,我完完全全不認為原來自己這樣就叫矮、這樣應該自卑啊!結果節目一錄完,阿Ken就對我說:「你現在知道你有多奇葩了吧!」
於是我開始思考,為什麼從不覺得應該要為了身高自卑呢?或許是因為家裡的人都不高,所以覺得自己的身高很正常(而且還是全家最高),但更重要的是因為我爸的樂天吧!
唸小學的時候,由於外型的緣故,常成為朋友們開玩笑的對象,男生嘛,總是愛做一些無聊的事情,又因為我每次被作弄都不會生氣,就會越玩尺度越大。
像有一次我站在走廊,隔壁班有個男生突然扯下我的褲子就跑,讓我當下傻眼地站在走廊不知該作何反應,同學們看著我的菲力貓圖案內褲哄堂大笑,從此我就得到了一個「菲力貓」外號,就這樣被笑了一陣子。
某天回家悶悶不樂地跟我爸講這件事,結果我爸第一個反應不是去跟老師抗議說:「為什麼我兒子被欺負?」也不是安慰我,反而說:「那下次給你換穿超人內褲,你就可以換外號了。」我想了想,覺得綽號如果叫做超人一定很酷,反而開心起來。
然後上了高中,我的綽號從「菲力貓」變成了「阿魯智」,因為高中念了三年,我也整整被大家阿魯巴了三年!鐵樹、椰子樹、樓梯、門框……學校的各個角落都有我被「阿」過的痕跡,但我從來不覺得這叫被欺負,反而覺得很好玩又很好笑,就算褲子破了我也還是在笑。而且我也從阿魯巴中體悟了很重要的「被阿的技巧」,知道何時才要巧妙施力緊夾大腿,讓褲子不會破,哈!再說,能逗大家開心、自己也很開心,有什麼不好呢?
更何況個子小也不是沒好處,小學時因為個子小,老師覺得我像卡通人物一樣小隻小隻的很可愛,都很疼我。高中時因為個子小,女生覺得我沒威脅性,反而都願意跟我做朋友,在補習班時還有北一女的學生主動跑來說要認我當乾弟,常常給我很多餅乾糖果。很多時候,我反而因為個子特別小,而成為第一個被注意到的人(這算是默默就很突出嗎……哈哈)。
我想這是心態的問題吧,就像很多殘疾人士,只要不覺得自己有缺陷,一樣能活得很快樂精彩,而被欺負也是一樣,如果你不感覺自己被欺負,那就不叫欺負了。
如果永遠都要用別人看你的眼光看自己,只會累死而已,人生有那麼多值得在乎的事,譬如家人、朋友、還有夢想,何必太在乎別人的眼光呢?重要的是自己怎麼看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那樣就夠了。
3-2 舉頭三尺偉忠哥
猜猜看偉忠哥第一次見到我,對我講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他說:「她媽的,你是不是侏儒啊?」
大學時期為了要讓父母認同我想演戲的決心,瘋狂地參與各種舞台劇的演出,在天天排練的努力下,每個月平均有三、四萬元的進帳,這對一個學生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收入,甚至許多社會新鮮人剛畢業都不見得可以到達到這樣的收入,所以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應該就是個劇場人。
因此當學長介紹我去見偉忠哥時,我一方面想:「這個電視人找我幹嘛?他看過我演戲嗎?」另方面也幻想著我和偉忠哥在辦公室面對面坐著,像面試那樣正經八百的聊一聊,運氣好的話,或許偉忠哥會覺得我戲演得不差,會對我說:「我覺得你不錯喔,簽個約吧!」然後我就可以偶爾去演一些電視劇,像接案子那樣賺點外快。
結果根本完全就不是我想的那樣!
那天我們約在金星製作公司的會議室,會議室裡至少有十多個人,全都是同一個學長介紹來的。
偉忠哥看見我的第一句話是:「他媽的,你是不是侏儒啊?」我也沒多想,就立刻回他:「我不是,而且我是全家最高。」(不要笑,我真的是全家最高的)
偉忠哥聽完就接口:「喔,那你就是假性侏儒。」
其他人詫異地看著我想:「他是鼎鼎大名的王偉忠耶!他笑你是侏儒你就傻傻地接受就好啦!居然還回嘴!」彷彿覺得我瘋了。
跟他們的小心翼翼相比,我的回話態度的確顯得很奇怪,不是我沒大沒小或不知天高地厚,我當然知道偉忠哥是個很有成就的人,是電視圈裡的大腕。可我總覺得自己是劇場人,又不靠上電視吃飯,所以一點也不怕他。結果,那十幾個人裡,只有我一個人跟偉忠哥簽了約。
簽約後,我加入了情境喜劇《住左邊住右邊》的演出,飾演一位沒有台詞的壽司店學徒。錄影當天我才拿到劇本,劇本上沒有台詞也沒有名字。當時我拿著劇本問偉忠哥說:「偉忠哥,請問一下我的台詞……?」他說:「沒有台詞。」我又問:「那請問我飾演的角色名字……?」偉忠哥打量了一下場景說:「你在壽司店打工,叫生魚片不對,沙西米(芥末)也怪怪的,那就叫『納豆』好了。」之後就問我:「會鬥雞眼嗎?」當時我下意識地點頭說會,但還搞不大清楚狀況。
於是我就變成了一個鬥雞眼學徒,這一鬥就鬥了兩年半!我一直不明白鬥雞眼的意義何在,後來有機會終於問了偉忠哥,他說,因為我個子矮,看人時眼睛會往上吊,眼神會看起來很兇,所以用鬥雞眼來化解。這句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可我到今天還是不明白,這究竟是大人物的思維總是想得很深很細又出人意料,還是偉忠哥只是在開我玩笑?
雖然初次見到偉忠哥的態度很輕鬆自在,但當我和電視的牽連越來越深之後,對他的平常心卻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一方面是覺得他真的很厲害而產生的崇拜心理,另一方面更是明白他在演藝圈的地位,絕對可以操控我演藝生涯的生死!所以有一陣子我超怕見到偉忠哥的,每次要跟他吃飯就覺得如臨大敵,看到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不過拘謹實在不像我的個性,所以很快的我又故態復萌,回到平實的態度,幾次後發現偉忠哥也沒生氣,就更大膽了。不談工作時,簡直像把他當隔壁老王一樣打屁。
現在每次跟偉忠哥見面,都和他像個朋友般地亂聊,聊車子、聊最近發生什麼事,而偉忠哥對我的期許是「大錯不犯」,他說人一生中可以犯很多小錯,只要不出大錯就好,幾次媒體上出現負面新聞時,他也沒罵我或者做任何反應,反而加速我調整回平常心。
雖然面對他時還是帶著崇拜的心理,多少會克制一點,不像跟其他長輩相處起來這麼奔放(對很多人來說翻陶子姐包包、跟自己的阿嬤亂開玩笑,應該都是某種奔放的行為),不過偉忠哥說的對,人還是要有一個「怕」的對象。
一個人如果天不怕地不怕,沒人約束得住,很容易就脫軌了,而我想,偉忠哥不僅是我怕的對象,更是約束我的那把尺吧。別人是舉頭三尺有神明,而我是舉頭三尺有偉忠哥……咦,這樣說起來,偉忠哥不就是我心目中的神了嗎?哎呀,越寫越覺得自己太狗腿了,哈哈哈!
4-5 就大聲說「我好喜歡你」吧!
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只是很單純地跟我說「我好喜歡你」這幾個字的話,那我也會大聲的回應:「我也好喜歡你唷!」
曾經很喜歡一個女生,追了半年,她終於答應跟我交往,但提出了一個要求,她說:「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就跟你在一起」。
我心想:「咦,這種話通常不是由藝人口中說出來才對嗎,怎麼變成是她在說了?」因為真的好喜歡她,所以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說歸說,可是真的好痛苦喔,因為我是那種「愛就要大聲說出來」的人。每次跟朋友出去,別的情侶親親熱熱,只有我們還要假裝只是朋友保持距離,那種感覺真的好難過。
不過因為太喜歡,所以我還是遵守著約定,誰知道有次我帶她回家時被拍到了,記者問我:「那個女生是誰?」我誠實作答:「那是我女朋友。」
結果隔天我們就分手了,原來不是她低調或者是怕眾人眼光讓彼此有壓力,而是在外面,還有其他男朋友。
面對這種事,除了苦笑,我也不知道能做什麼,荒謬到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說起來這也不是我第一次勇敢告白卻受傷而歸,學生時代我超喜歡班上的一個女生,興高采烈的跑過去跟她告白,我對她說:「我好喜歡妳喔!」結果她卻回我:「是喔,可是我還好。」
雖然瞬間被打槍,但我也覺得沒關係,後來還一直喜歡她三年。青春嘛!連浪費時間都是一件浪漫的事。長大後遇見喜歡的女生,我依舊直接大聲地說:「我好喜歡妳!」可是我卻發現她們都不相信,甚至認為那只是要騙她們上床。
為什麼世界會變成這樣,說真心話卻沒有人要相信?就算懂一百萬種追女生的方法,為何在喜歡的人面前,我們卻會丟盔卸甲手無寸鐵地前進?難道只有精準計算亦步亦趨才是王道?當不怕認輸被當沒有勇氣、當全盤托出被當太好猜透,我們到底還剩什麼?難道沒心機在現在的世界,只是底牌盡出?
某次錄節目《女人好犀利》,有個女生說她被前男友傷得很深,造成她之後都不再敢輕易相信男生說的話。我告訴她不可以這樣,因為有時候確實是我們發自內心、真誠地說了百分之百的話。這時若對方只相信一半、甚至更少時,我們會自然而然為了保護自己,也開始有所保留。我鼓勵她找回那個可以百分之百信任別人的自己,她反問我:「難道這樣就不會被騙了嗎?」
會啊,當然還是會被騙、還是會受傷,但人生不就是不斷的跌倒再站起來,感情的路上不是應該越挫越勇嗎?
每次我去校園演講時,總是這樣跟同學們說:「為什麼不能坦率呢?很認真喜歡一個人,是多美好的事情啊!因為一個人忐忑不安,是種青春跟熱血啊!」就大聲說「我好喜歡你」吧,就算永遠敗興而歸,也要永遠熱切期盼,因為這就是不滅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