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頭和頸
頭痛
大部分人都對巨大壓力的感覺不陌生,尤其是正在經歷漫長的一週,咖啡已經無法產生任何幫助,四周的牆面都好像正排山倒海地朝自己聚攏,迫使你想要爬到最近的桌子底下避難。「情況還能再糟糕到哪裡去?」答案往往就是,頭痛欲裂。
但是,萬一這個頭痛代表不同意思怎麼辦?萬一它代表……什麼大事呢?萬一你老闆、伴侶或孩子腦袋裡的動脈瘤,終於如你一直叨念地那般爆裂了呢?
在驚慌失措之前,且讓我們暫緩一下你慌亂的思緒,一起好好檢視一些關於頭痛的事實。許多人都曾有因為嚴重頭痛而到急診室報到的經驗,事實上,每五個造訪急診室的人,就有一個是因為頭痛而去。不僅如此,大部分去急診室報到的人也都還活得好好的,所以你很有可能也會如此。套句美國前加州州長阿諾.史瓦辛格(Arnold Schwarzenegger)曾經說過的:「這完全不是惡性腦瘤!」
但是,萬一它是呢?有時,頭痛是身體出了某些狀況的第一個徵兆,有時也可能危及性命。更何況,其實許多人只要接受正確的治療,根本不必反覆承受頭痛之苦。那麼,到底要如何分辨自己該不該去做個腦部檢查呢?
【不需要大驚小怪】
頭痛的部位多集中在前額或面部,而且最近有感冒症狀,如發燒和流鼻水。
你的鼻竇很可能被濃稠的鼻涕塞住而變得過於腫脹,鼻子因此無法正常疏通鼻腔裡的液體。可以試著吸一些溫熱蒸氣,藉此降低鼻涕黏稠度,達到疏通鼻塞的效果。如果夠勇敢,可以直接用洗鼻器沖洗鼻竇(我們建議,千萬不要在之後還想碰面的人面前做這件事)。最後,你可以服用安舒疼(Advil)和莫疼(Motrin)等主要成分為布洛芬(ibuprofen)的非類固醇止痛抗發炎藥物,搭配去鼻塞藥劑,例如速達菲(Sudafed),其主成分為偽麻黃鹼(pseudoephedrine),或是DayQuil,其主成分為苯甲麻黃鹼(phenylephrine)。購買含有偽麻黃素的藥品時,將需要出示駕照等身分證件,因為該成分可被轉換為甲基安非他命(methamphetamine),故販售須有所限制。如果疼痛感越變越嚴重,且持續超過一週,你大概就需要服用抗生素,請掛個號,尋求醫師的專業建議。
同時有發燒、身體痠痛、肌肉痠痛和喉嚨痛的症狀。
你很可能得到流感了。遺憾的是,就算曾經打過流感疫苗,也無法保證絕對不會得到流感。如果你的症狀是在最近一、兩天開始,可以請醫師為你開克流感(Tamiflu)等主成分為奧司他韋(oseltamivir)的藥物,或許能因此縮短生病的時間;假使症狀已經超過兩天,服用這款藥物的療效就不會那麼顯著。不然,最好的治療方式就是好好休息、多補充水分,並服用泰諾(Tylenol)等主成分為乙醯胺酚(acetaminophen)的鎮痛解熱藥物。
最近剛戒咖啡。
你想像過自己有一天會被診斷出處於「戒斷狀態」嗎?嗯,恭喜你!常被當作治療頭痛良方的咖啡因,一旦立刻完全不喝,就可能會導致戒斷性頭痛。這是戒斷咖啡的必經之路,或許你會需要像是安舒疼和莫疼等主成分為布洛芬的止痛藥物,好挺過這個戒斷關卡。
頭痛像是被施了緊箍咒,呈帶狀的疼痛,但休息或服用泰諾等含有乙醯胺酚的藥物後,情況就會好轉。
這是壓力型頭痛(tension headache)的典型症狀,也是最常見且最沒有危險性的頭痛類型。壓力型頭痛之所以擁有此名稱,原因有二,其一是頭部會感受到一股緊繃或壓力感,其二則是這種頭痛來自生活中的緊繃狀態,例如壓力和缺乏睡眠。這類頭痛不必進行任何醫療處置,除非發生得太頻繁,並影響到生活。
頭痛程度雖讓你感到不適,但不至於難以忍受,且疼痛感為緩緩襲來,並與其他症狀沒有關聯。
有些頭痛不屬於任何特定類型,同時也不具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地方。服用一顆止痛劑,搭配一大杯開水,然後在安靜的房間裡躺平,讓藥物至少有一到兩個小時的時間發揮作用,隨後應該就會覺得好多了。如果疼痛感變得越來越嚴重,或變得越來越頻繁,請參照接下來的處理方式。
【最好去看個醫師】
頭痛變得越來越頻繁或越演越烈,而且以前從沒這樣過。
壓力大、睡眠品質不佳,或突然減少咖啡因的攝取量,都會讓不常遭遇頭痛之人為頭痛所苦。然而,如果你本身沒有什麼顯著的理由可以解釋頭痛原因,還是請你預約醫師看診。醫師或許會依據頭痛的類型,替你做一些檢查。年過50歲或有免疫問題(例如感染愛滋病毒或化療者),比較有可能出現嚴重的問題。
偶爾會出現伴隨著噁心感的漸進式抽痛型頭痛,而且對光和聲音的刺激會變得格外敏感。
這類頭痛是典型的偏頭痛,會讓人極度痛苦,但通常沒什麼危險性。女性比男性常經歷偏頭痛,多數自20到30歲之間開始發作。這類頭痛的痛感一般(但非一定)只會出現在頭部單側。偏頭痛往往是由特定的因素觸發,例如壓力、飢餓感、強烈的氣味,甚至是壞天氣。有些人在偏頭痛發生前會有一些預兆,這些預兆可能是聞到奇怪的氣味、看到閃爍的光線等等。
如果你認為自己有偏頭痛,建議請醫生確認一下,並採取適當的藥物治療。偶發性的偏頭痛通常只要使用泰諾等主成分為乙醯胺酚的鎮痛解熱藥物,或安舒疼和莫疼等主成分為布洛芬的止痛藥物,就可以緩解。重要的是,你必須在頭痛(或預兆)剛出現時,盡快服用這些藥物,一旦錯過這段先機,這些藥物的幫助就會變差。比較頻繁或嚴重的偏頭痛需要依靠主成分為舒馬曲坦(sumatriptan)的偏頭痛藥物來改善,如Imitrex。假如你很常偏頭痛,你終於可將自己正式歸類為偏頭痛一族,加入這世上人們最不想加入的俱樂部之一,然後以服用藥物,實際預防它們,而非等到發生再尋找治療。
就像有人拿一根釘子時不時地敲進眼睛的眼窩。感到疼痛的那隻眼睛會變得又紅又腫,鼻子也會塞住或一直流鼻水,前額還會變得很熱,還不斷冒汗。
這種讓人吃盡苦頭的頭痛,叫做叢集性頭痛(cluster headache),由於發作時非常難以忍受,部分深受此類頭痛所苦的人,甚至會因此走上自殺一途(這是個嚴肅的事實)。叢集性頭痛會定期發生,有時候一天還會發生好幾次。當這類頭痛發生時,千萬別想著要靠自己的力量解決,請向醫師尋求協助。你的醫師很可能會先幫你進行腦部掃描,確認其中是否長有腫瘤,因為腦瘤也可能導致這些症狀。
年過50歲後,梳頭髮時頭皮會痛,只要咀嚼東西幾分鐘,就會覺得下顎很累。
你可能患有顳動脈炎(temporal arteritis),該疾病會使臉部血管病變和變窄。最主要的症狀有頭痛、頭皮壓痛、咀嚼的下顎疲累,以及視力降低或出現變化等。假如這項疾病沒有及早被診斷和治療,就會造成永久性的視力受損,所以請盡快尋找醫生。
【請立刻掛急診】
說話含糊不清,單側面部或手腳變得無力、麻木。
你可能是中風了,大腦突然缺血時就會出現這種狀況。請盡快前往醫院就診。醫學界的我們總會說中風就是「搶時間,保大腦」。如果及時就醫,醫師或許能利用一些急救藥物改善腦部的血流狀態。(為什麼你還在看我寫的這個段落?趕快去醫院報到!)
昏沉無力,渾身不太對勁。
伴隨著意識混亂、過度嗜睡或個性轉變等症狀的頭痛,可能表示你的大腦正因為感染、腫瘤或出血,承受著龐大壓力。上述幾種狀況都需要進行緊急處置。相反地,如果是因為非常「正常」的原因想要睡覺,「然後」才頭痛,那麼很可能只是壓力型頭痛,並不需要特別緊張。
發燒且頸部疼痛。
腦部感染,即所謂的腦膜炎(meningitis),會造成高燒、頭痛和頸部僵硬及疼痛。有些人會變得對強光敏感。如果沒有及時接受抗生素治療,腦膜炎會導致癲癇、昏迷和死亡。此外,腦膜炎具有很強的傳染力,所以在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就請你省了吻別這個習慣。
頭痛來得又急又猛。
短短幾分鐘之內,頭痛的疼痛感就從零分進展到十分,這是所謂雷擊頭痛(thunderclap headache)。這類頭痛通常是腦部出現嚴重且發展快速的問題之徵兆,如腦出血。你應該趕快去急診室進行緊急的腦部掃描。
重重地撞到頭。
頭部受傷時,頭痛加劇可能是腦震盪或腦出血。詳情請見「頭部受傷」。
健身時頭痛。
當你一心想讓健身房的其他人對你印象深刻,卻突然感覺好像有一把冰鑽插在臉上,這很有可能是頭部或頸部的血管因為你拼命的使力而爆破;另一方面,如果你平常的運動主要只是走去上廁所,那麼即使在進行強度較低的運動(如使用跑步機)時,也可能歷經這種情況。由於腦部出血會快速將你推向死亡,所以請你立刻到急診室做全面的評估。
進行與結束性行為時,出現頭痛。
如果在性交過程中,突然感到爆發性的劇烈頭痛,你應該禮貌地中止一切,穿上衣服,趕緊去急診室就診。就跟運動一樣,性行為也可能使你腦部的血管爆裂,造成嚴重的突發性頭痛。假如你只是發現自己在性交時,常常有輕微的頭痛,且這股漸進式的疼痛會因達到高潮時加劇,這種情況就不需要馬上去急診室報到,但還是必須在幾天之內去看醫生。你很可能需要進行腦部掃描,因為腫瘤等異常有時會造成這些症狀。
單眼或雙眼的視力變差。
很多疾病都會導致頭痛和視力模糊,而且這類疾病幾乎都需要緊急處理。腦部周邊的壓力增加,可能會擠壓到連結眼睛的神經,導致視力模糊。如像我們剛剛所說,供給眼睛和顱部血液的動脈一旦阻塞,就會造成視力模糊、頭痛、頭皮壓痛(即梳頭會痛)以及咀嚼後下顎疲累等症狀。急性青光眼(眼睛的液體循環出狀況的眼疾)亦可能造成視力模糊、紅眼和嚴重頭痛。極少數的情況下,偏頭痛出現前或發生期間也會有視力降低的情形;然而,除非你有明確的偏頭痛病史,否則在出現這種會影響視力的頭痛時,都應該盡快到醫院進行緊急評估。
家中其他人也因為不明原因頭痛。
你更換過屋裡一氧化碳偵測器的電池嗎?請打開窗戶,並盡快離開屋內。一氧化碳無色無味,它可能從家裡的瓦斯管線溢漏,或是由停在密閉車庫又未熄火的車子排出,生火時沒打開煙囪的話,一氧化碳更會充斥整個室內。一氧化碳中毒會導致頭痛、意識混亂、噁心、呼吸急促,終至死亡。吸純氧是治療一氧化碳中毒的方式,它可以加速移除血液中的一氧化碳。重度一氧化碳中毒者,則需要在特殊的玻璃艙內接受高壓氧治療。
剛吸食古柯鹼或甲基安非他命。
我想,你肯定不會覺得這些藥物「有益」健康。事實上,它們會大幅增加中風和腦出血的風險。如果在吸食它們後產生劇烈頭痛,請馬上就醫。我沒在跟你開玩笑,千萬別擔心因此惹上麻煩,你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況且,絕大多數醫院的急診室都已經被一大堆嗑藥的病患占滿,所以只要沒有表現出好鬥或致人(包含你自己在內)於險境的情況,基本上,醫師不太可能會主動通報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