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共感人嗎?
真言:「我是人,不是角色。」
我躺在墊子上,把乳香精油和橙花精油的霧氣吸進肺腑之間,眼睛緩緩張開一條縫,透過縫隙,剛好足以窺看周遭正在舉行的儀式。薩滿在木屋裡其他四十位參與者身邊繞圈圈,口中用他的母語念著咒語,誦咒聲從挑高的穹頂傳回來,迴音繚繞。他拿一根點燃的鼠尾草棒在每個人頭上畫圓,時間長達數分鐘,同時,一名助手將散發香氣的液體噴到空氣中,聞起來就像我在家裡點的草本精油。另一名助手揮舞著一根看起來像鹿角的魔杖,在鼠尾草棒燒出來的濃煙裡畫出圖形。據知,這個儀式是用來清除體內在不知不覺間帶有的多餘能量—從都會生活累積而來的能量,經年累月下來就會導致疲勞、壓力和憂鬱。
我把眼睛閉好,沒幾分鐘就聽到薩滿帶著助手過來了。兩位助手邊跳舞邊打鼓,還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香柱。我感覺到薩滿低頭看我。接著,一道低沉的嗓音伴著燃燒鼠尾草的濃烈氣味對我悄聲說:「起身跟我來。」
兩名助手隨侍在側,穿著一襲白衣、渾身覆蓋白色羽毛的薩滿示意我站起來跟他走。我環視整個房間,大家都還恍恍惚惚地躺在他們的墊子上。
兩名助手以平穩的鼓聲和誦咒聲維持其他人的異態,我跟隨薩滿來到房間前方,這裡一片昏暗,只有幾枝蠟燭閃著微弱的燭光。我知道這是一場徹夜進行的活動,但我已經搞不清楚時間了。是凌晨兩點嗎?還是三點?而且在哥斯大黎加叢林中這棟巨大的木屋裡,在一種我從來不曾接觸過的儀式中,為什麼唯獨我被挑選出來?我本來只是打算來這裡輕鬆度假的,卻在兩名朋友的慫恿和我本身的好奇心驅使下,參與了這場儀式。
薩滿坐在一大張藤椅上,高聳的椅背像張開的孔雀尾巴一般。他示意我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我懷著既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坐下。他要跟我說什麼呢?
「依我看,你需要特殊的治療,就讓我來幫你吧。」他說。
為什麼選中我?
「你不一樣。」他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說道:「你在這世上有特殊的目的,而我感覺得到你需要一點幫助。」
他請我閉上眼睛,接著把雙手按在我頭上,又開始誦起咒來。接著,他請我躺在地上,把乳香和橙香精油灑在我身上,這個儀式又持續了二十分鐘。最後,他叫我坐起來。我覺得頭暈目眩,心裡惴惴不安。
最後,他又說了一次:「你在這世上有特殊的目的,但你還沒把自己的能力施展到極致。你一直在吸收很多不屬於你的能量。告訴我,在你的人生中,是否發生過不尋常的事情?你不一樣。你的能量跟別人不一樣。你有天賦,但你埋葬了自己的天賦。」
事實上,我的人生中確實發生過一件頗為稀奇的事情。我告訴薩滿,幾年前我是如何差點死於癌症,瀕死經驗又是如何拯救了我的人生。我向他說明我在死過一 次之後是如何談論和寫下那次經驗。已故的偉大醫生偉恩.戴爾發現了我的人生故事,鼓勵我寫下第一本書《死過一次才學會愛》(Dying to Be Me),這本書讓我在二○一一年登上國際舞台。在內心深處,我知道這就是我的使命,我注定要和全世界分享我學到的東西。包裹在愛自己的訊息裡,我覺得非把勇於求真、說出真心 話、抬頭挺胸做自己的重要性傳遞給世人不可。畢竟,我們都是神性的化身。
但在第一本書出版之後,我突然廣受全世界矚目,人生變得超乎我一直以來的想像。雖然感覺一切都對了、我就該活出這樣的人生,但這也是一種我不知如何應付的人生。
你知道,在以往,在那次的瀕死經驗之前,我是個隱形人。為了討好別人,我扭曲自己的情緒、否認自己的需求、在我想說「不好」的時候說「好」、收起自己的鋒芒好獲得認同或避免讓人失望。我也超級敏感,敏感到我往往對別人的情緒或病痛感同身受。事實上,有時我對別人的感受甚至比對自己的感受更敏感。我總把自己排在最後順位,甚至到了為自己的存在感到抱歉的地步!
我無處可躲,也沒有理由要躲,但受到萬眾矚目比我所想複雜得多。成千上萬的讀者想從我這裡得到有關療癒的資訊。他們渴望智慧、安慰和交流。我很想幫助
每一個跟我接觸的人,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總共只有一個我。而光是這一點—我有可能顧不了某個人,或我有可能在某一方面讓任何一個人失望—就讓我的心更痛。
「你得到再活一次的機會和痊癒的禮物。」薩滿在那棟木屋裡直視著我說:「瀕死經驗接通了你和周遭的能量,這些能量醫治了你。這是一份大禮,但也是一份挑戰與責任,因為你對強大的療癒能量和有害身心健康的能量都很敏感。吸收每個人的能量不是你的工作。犧牲自己拯救別人或說服不信邪的人不是你的工作。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給自己力量,忠於自己的心,讓你的存在激勵別人,讓他們看到痊癒的可能—如果他們命該受你激勵的話。」
我坐在那裡,咀嚼著薩滿所說的每一個字。從來沒人用這麼清楚、堅定的方式跟我談過我的存在狀態。
薩滿說:「若是沒能有意識地忠於自己,你只要去幫助別人,下場就是吸收別人的能量。我在剛剛的儀式中已經淨化了你的能量,否則你還會像第一次一樣再生一場重病。」想到還會再病一場,我不禁睜大了眼睛。薩滿繼續說:「你要保護自己。你在這世上有一個偉大的目的要完成,那是比你目前所知更大的目的。再活一 次的機會是一份禮物,一份理解的禮物和機會。不要浪費了這份禮物。」
這番話的力量在每一個層面上都引起我的共鳴,也凸顯出一個迫切的人生問題:如果這份禮物就像一把雙面刃,既是祝福也是詛咒呢?我要如何給自己力量並忠於自己?我要如何帶走我從瀕死經驗中學到的東西,將它落實到人生中?我要如 何一面保護自己,一面又保持開放的心,善待別人也善待自己?跟我一樣敏感,有時敏感到自己承受不住的人,又是如何掌握他們的力量呢?我個人是別無他法,不知道怎麼辦,但這位薩滿顯然看出了什麼端倪。
(略)
共感人不孤單
結束哥斯大黎加之旅回家後,我研究了如何保護自己、設下界線的相關資料,有一個名詞一再躍入眼簾:「共感人」。這個名詞我很熟悉,但從未留心。即使以前曾有人向我指出來,說我其實就是一個共感人,我也對這個標籤不以為然,因為無論說中了還是沒說中,我反正不喜歡被貼標籤。但我這下子好奇起來了,所以,我又用最了無新意的方式研究了一下—我做了線上測驗。不得了,滿分三十,我到二十九分!線上測驗看起來可能不太科學,但如果你找到可靠的資源,它就能給你了解自身弱點與強項所需的語言。在本書當中,我會談得比任何大眾化的測驗 都更深入,但你可以把唾手可得的簡單測驗當成起點。你也可以做做看我在本章結 尾(以及我的網站)附上的「你是共感人嗎?」測驗。
在測驗結果的驅使之下,我做了更多研究,讀了關於共感人的書籍與文章。讀著讀著,有生以來第一次,我真正明白為什麼我很難忠於自我,很難堅守自己真實 的樣貌。我漸漸明白身為共感人不是我能擺脫的狀態,所以我必須停止為此自責。我不能再以此評價自己了,相反的,我必須學會接納它、愛它、處理它。我也明白 到為什麼我很難適應這個世界。那是因為多數人感受這個世界的方式都跟我不一樣。
這一層領悟讓我透過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和別人。就在這時,我開始體認到許多受我作品吸引的人本身也是共感人。在演講的場合上,我開始請大家舉手,看看有多少人覺得自己是共感人,結果通常有八成到九成的聽眾都會舉手。許多人沒聽過這個用詞或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所以,我會念一些特質出來,接著再問一遍,這時又會有更多隻手舉起來。這副景象令我驚奇。我暗自下定決心,不僅為了自 己,也為了幫助這世上所有的共感人,我要學習如何以共感人之姿行走在人生的道 路上,並發明一套共感人專屬的生存工具。
在進入共感人的世界、研究共感人的特質之前,容我先說一句:你不需要像我一樣死過一次才來喚醒這些能力。在一生當中,你隨時都能親近這些天賦。有些人當了一輩子的共感人卻不自知,或不知道有這個名詞可用來指稱自己。有些人可能不是徹頭徹尾的共感人,但有許多程度不一的敏感特質,顯得自己和別人很不一樣。
「和別人很不一樣」。對我來講,就連寫下這幾個字都很困難。因為我從瀕死經驗中深深學到的一件事,就是在超驗的層次上,我們都是由同一種物質構成的。褪下軀殼之後,我們都是純粹的本質、純粹的愛、純粹的神性、純粹的靈性。我們 都是一體相連的。然而,在有形的軀體之中,唯有透過擁抱個體差異,我們才能時時感覺到與自己的連結。無論是擁抱自己的不同之處,還是擁抱別人和他們的不同 之處,擁抱這份差異就是尊重整體意識的多元面向。
我相信這種一體相連的特性是我們的本質,但在以血肉之軀生存於人世間時,我們忘記了這一點。誕生到這個有形世界的人各有各的條件,像是家庭背景、文化 背景、成長背景和數不清的親身經歷,這些條件塑造了我們的人格和心理(在接下 來的篇章裡,我會把這個概念談得更詳細)。我相信人性本善,我們都在憑一己所 知盡最大的努力。我認為我們不會故意傷害他人或造成傷害。我們之所以造成傷 害,只是因為無知、恐懼或為了求生存,而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我們想的對不對, 我們自認別無選擇,只能這樣處理。別人也有別人的處理方式,但當我們將自己的 意志或信念強加於人時,別人就受到了限制。
話雖如此,我們從人生的這些情況中累積了層層恐懼、憤怒和社會制約,導致一種個人和集體的失憶症,我們忘了真正的自己是誰。而對共感人來說,這種失憶 症可能帶來莫大的傷害。我們非比尋常的敏感度很容易就會變成那位薩滿口中的雙刃,既是祝福也是詛咒。
了解敏感族和共感人之間的區別很重要。伊蓮.艾融博士(Dr. Elaine Aron) 是其中一位刻劃高敏感族的世界的先驅,她在劃時代的著作《高敏感族自在心法》(The Highly Sensitive Person)一書中,取 Highly Sensitive Person 三個字的字首, 組成「HSP 」這個縮寫,之後就用 來指稱高度敏感的人。根據艾融博士的研究,高敏感族占總人口的十五至二十,他們在生理構造上有著異於常人的神經系統。在高敏感的族群中,有一小部分也是共感人。共感人具有高敏感族全部的特徵,但他們的感受又強烈得多。茱迪斯.歐洛芙醫生(Dr. Judith Orloff)後來在《共感人完全自救手冊》(The Empath’s Survival Guide)中探討了共感人的世 界,提到共感人不僅會感受周遭的正能量和負能量,還會吸收這些能量。她闡述道:「我們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的過濾機制可排除外來的刺激⋯⋯我們是那麼敏感, 就彷彿同樣是手裡拿著一件東西,只不過我們一隻手就有五十根手指,而不是五根手指。」
在我自己的生活中,我也看到了高敏感族和共感人的差異。我先生丹尼的直覺超強,不等別人開口,他就能輕易感受到別人的需求。他是天生的照顧者。然而,他不是共感人,因為他似乎不會把別人的能量吸到自己的能量場裡。他不需要周遭的每個人都快樂、自己才能快樂起來,相形之下,我就需要周遭旁人的感覺都很良 好,否則我的感受也會受到影響。這是共感人很容易變成濫好人的另一個原因—為了讓自己感覺良好,他們需要周遭旁人的感覺良好,於是他們不斷在救人和助 人。
在我的社群媒體平台上,總有來自演講場合的聽眾留言說他們的情緒不斷超載,因為他們不斷在幫助或拯救別人。他們沒辦法對人說「不」,也很難好好照顧己,因為別人的需求似乎總是比較緊急或重要。
事實上,共感人甚至能感受到周遭旁人的能量場,就像是同時收聽多個電台頻道,儘管我們可能很難區分別人的頻道和自己的頻道(或說從我們自己的北極星傳來的訊號,如果能讓我這麼比喻的話)。這就對我們造成了靜電干擾,讓我們困惑混淆,甚至筋疲力竭。因為別人的需求蒙蔽了我們自己的需求,我們吸收了別人的頻率和能量。
更有甚者,有心事的人(需要有人聽他哭訴的人)往往會朝共感人聚集過來,因為共感人是稀有物種— 我們是一種高度敏感的生物,真正能夠傾聽和理解他人的痛苦。我們是拯救者、給予者和治療者,深深不忍看到別人受苦。我們是名副其實對別人的感受感同身受。擁有這項天賦的缺點就是,倘若我們渾然不知自己的感 受力有多強,我們就會交出自己的力量、耗盡自己的心力,最後的下場就是我們成 了別人最好的治療者,卻成為自己最差勁的照顧者。
從瀕死經驗得到的體會讓我清楚知道:我尤其有資格為我等共感人擬出一套求生指南。我完全相信自己之所以差點沒命,正是因為不明白身為共感人要怎麼活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共感人!),或不明白我是如何以自己為代價去承擔別人的 能量並藏起真實的我。我親身經歷過放下所有的自我批判和懷疑會怎麼樣,放下對 他人的愛與肯定的需求又會怎麼樣。我也學到祕訣在於擁抱自己的一切,把人生 活好活滿,活得無畏,活得張揚,而這對共感人來說往往很難做到。然而一旦能 做到,我們會擁有何其美妙的人生,我也親身經歷過了。我領悟到自己是神性的 化身、每個人都是神性的化身,只是我以前從來不知道,所以我從不允許自己充分展現自我,總是心想:「我憑什麼發表意見、打破常規、追求自己想要的啊?」 或總在事後質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我以別人為優先,覺得每個人都比我更重要、更 有資格。瀕死經驗讓我明白:身為神性的化身,我的存在是有意義的,拒絕展現自 我就是拒絕讓神性的某一面展現出來。
想像一下,當我們明白自己是神性的某一面時,我們可以擁有怎樣的人生。想像一下,當你知道自己是整體的一部分時,你會怎麼過日子。想像活在那種明白了一切的境地。我們都做得到。
(略)
第4章 把小我鈕開大
真言:「我愛全部的自己,我全然接納自己,包括我的小我在內。」
小我的名聲實在不太好。它被視為開悟的頭號敵人—至少在我死過一次之前,在我聽身心靈老師的教誨和閱讀當代身心靈書籍的年輕歲月裡,我對小我的印象是這樣。他們說如果想臻至開悟之境,我就要不惜一切「克制小我」或「戰勝 小我」。小我被視為真實自我的勁敵。但小我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是真實自我的敵 人,反而還是開啟真實自我之鑰,對共感人而言尤其如此。
看到這裡,你可能忍不住皺眉,但請容我把話說完。首先,當身心靈老師說 「小我是你的敵人」,其中就牽涉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小我」一詞是什麼意思,我們有共識嗎?在妄加談論之前,小我一詞是不是該有一個公認的定義?
我們來看看一些常見的字典對「小我」的定義:
劍橋詞典:你對自己的想法或看法,尤其是你對自己的重要性和能力的觀感。
牛津英語詞典:一個人的自我肯定感或自我重要感。近義詞:自尊、自我重要性、自我價值、自重、自我形象、自信。
我對小我的理解也差不多是這樣。我認同身心靈界試圖傳達的訊息,像是「不要自誇」、「自誇不好」或「謙虛是好事」。身心靈界常提醒我們不要把受到物質 世界影響的虛假自我和真實的自我混為一談,我也贊同諸如此類的教誨。這些主張 都很好。
但「小我」一詞常常帶有貶義,結果我們就打壓自己的自尊,心想:「我的小 我必須收斂一點。」
「小我」一詞一開始是佛洛伊德連同「超我」(super ego)和「本我」(id)的概念提出來的。這些年來,一般對這個術語的解讀卻把小我和自戀畫上等號,有可 能就是因為身心靈老師帶的風向。話說回來,謙虛、善良的人其實也能有很強的小我,這些特質彼此並不相斥。
容我解釋一下。每個人都有小我。小我本身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它像船錨般 穩住你和你的自我感。健全的小我是保護你的堡壘。懂得區分「擁有小我」和「自 我中心」的差別也很重要。有小我就有自信。當你覺得受到傷害或剝削的時候,小 我給你為自己挺身而出的力量和智慧。相形之下,自我中心則是凡事以自己為中心,一心只想著為自己,常常不惜損害他人。自我中心的人往往顯得缺乏同理心, 無視於他人乃至於全世界的需求和感受。結果「擁有小我」和「自我中心」常常就被混為一談。
小我和有意識的覺知
但如果小我不是問題呢?萬一真正的問題在於對這個世界、對別人的需求、甚至是對自己缺乏有意識的覺知呢?為了探究這一點,容我借用舊作《死過一次才學會愛自己》當中的比喻。只不過在這一章當中,我會專門針對共感人來談。想像你手中拿著一個遙控器,遙控器上有兩個旋鈕,就像老式收音機上用來調音量的旋 鈕。但這兩顆旋鈕調的不是音量,其中一顆標示著「有意識的覺知」,另一顆則標示著「小我」。
覺知鈕全關、小我鈕全開的人,往往就是我們所謂「自我中心」的人。他們心裡純粹只有自己,意識不到(或很少意識到)別人的存在。如果發展到極端,這些人可能就會成為自戀狂,自我感覺超級良好,缺乏對他人的同理心,需要不斷受到崇拜。當自我中心的人把覺知鈕一路關到底,他們自然就意識不到內在的神祕家、高我或任何比有形自我更偉大的東西。
然而,我認為自我中心的人要做的未必是克制他們的小我,而是培養同理心和有意識的覺知。若是能和我們的高我相連,一個人就自我中心不起來了。
把覺知鈕開大,我們對自己、對內在的神祕家和對宇宙的覺知就加強了。這份覺知也讓我們忠於自己的使命,並為我們的人生帶來意義。覺知鈕開得越大,內在的神祕家給我們的指引聽起來就越清楚。它會提醒我們自己真正是誰、來自哪裡、為什麼在這世上。這份更強的覺知也讓我們對周遭的有形世界和萬物眾生極為敏感。舉例而言,我們會察覺到別人所受的苦,或察覺到自己的行為對別人的影響。
多數共感人天生就是覺知鈕大開,所以我們才成為共感人。我們天生就和內在的神祕家乃至於周遭世界緊密相連。所以如果我們的小我受到壓抑(小我鈕一路關到底),我們的自我價值、個體性和自信心也就受到了壓抑。結果就是我們自認不 配得到或吸引不到正面的東西,包括「愛」在內。與此同時,我們卻一直在吸收身邊每一個人的感受和情緒。
以前的我總是壓抑自己的小我。光是覺得跟某些人相處很累,我就怪自己不該有這種想法。我會對自己說:「你以為你是誰?」身為共感人,真的要有很強的小 我,你才能把自己照顧好、常保身心的健康。對共感人而言,受到壓抑的小我讓我們分不清自己和別人的感受與情緒。是小我定義了一個人的個體性,讓每個人都成為與別人不同的個體。儘管我們都是一體相連的,但為了在這個有形世界生存,人我差異還是有必要的。在另一個世界就不需要小我這種東西,因為我們在那裡都只有靈魂,而且那裡沒有負面評價、兩面手法或競爭等等的人世糾葛。
現在,如果我們把小我鈕開大,和覺知鈕兩相搭配,小我就變成一個有利的工具,因為它幫助我們識別和認同自己的個體性。它讓我們把自己和別人的存在、情 緒、感受、需求、渴望分開,釐清自己相對於外界而言是誰。
如果你覺得迷失在周遭世界的痛苦和情緒中,那就表示你的小我鈕(你的自我 感)開得太小了。我不時還是會發生這種情形,但我已經找到幾條重新把小我鈕開大的捷徑。其中一個辦法是照鏡子,看著自己的眼睛,認真看進自己的心坎裡,告訴自己:你很安全,你很強,你有目標;做自己、當一個獨立的個體,就是你的其中一個目標。身為共感人,在內心深處,我們比誰都清楚芸芸眾生都是一體相連 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比誰都難堅守自己的個體性。這也是為什麼共感人一定要明白擁抱小我真的沒關係。
畢竟,唯有我們能接近自己最深的部分,那個真正知道我們是誰、需要什麼才能活得最好的部分。
小我就像一塊肌肉,鍛鍊它有助我們形成過濾的機制和個人的界線。小我給我們健康的自我價值感。一個人的感應力越強,這個人的覺知鈕天生就開得越大。但如果小我鈕沒有開得一樣大,這個人在吸收旁人的情緒和能量時,就有失去自我或 貶低自己的危險。這就是為什麼共感人的覺知鈕一定要在小我鈕的配合下全力運作。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