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1】庫格穆格爾共和國/奧地利維也納
庫格穆格爾共和國是全世界眾多「袖珍國家」(micronation)其中之一。這些私人國家往往是立基於藝術作品、社會實驗,或單純只是個人娛樂,並沒有被各國政府承認。
藝術家愛德溫・利普伯格(Edwin Lipburger)受到創作欲望驅使,於1970年和兒子一起在自家農地上打造了一個球型工作室。他們並不知道當地法律禁止興建球型結構,為了保護自己的創作不被拆除,利普伯格父子創立了自己的庫格穆格爾鎭區,建築物周圍還有自製的路標。後來法律爭端擴大,利普伯格試圖宣吿該建築物為自主聯邦國家―庫格穆格爾共和國―甚至發行了自己的郵票及貨幣,並且拒絕繳稅。利普伯格最後在1979年時被判入獄服刑10週,後來得到奧地利總統特赦。
1980年代初,奧地利的文化部長提議將庫格穆格爾移到維也納的普拉特公園(Prater Park)。利普伯格父子同意了,條件是要有自來水、電力和排水管,不過這些設施一直沒有實現,導致他們與維也納市政府之間一直爭端不斷。
利普伯格在2015年去世,他兒子繼任了共和國總統一職。這棟建築如今成為美術館,可擧行展覽及表演。這個自豪的「袖珍國家」共計約有600位非居住公民,儘管它的空間無法同時容納全部的人。
【試閱2】歡樂墓園/羅馬尼亞薩潘塔
在歡樂墓園(羅馬尼亞語為Cimitirul Vesel)中,600多座色彩繽紛的木製十字架,記載了深埋在六尺之下逝者的人生傳奇、不堪回首的過往和彌留之際的遭遇。幾乎小鎭中每位逝者的故事都可以用鮮豔的色彩、活潑的圖案和五行打油詩來展現,例如十字架上畫著被砍頭的士兵和被卡車撞的村民。碑文更是出乎意料地直白,而且十分有趣:「在這沉重的十字架下安息著的人是我的婆婆……請不要叫醒她。如果她回家,會把我的頭咬下來。」
墓園獨特的風格是由當地人斯坦・伊萬・珀特拉斯(Stan Ioan Pătraş)創造的,他從14歲就為墓園雕刻十字架。1935年,珀特拉斯開始用本土方言為死者創作機智又反諷的詩句,並在十字架上繪製死者的形象―通常是展現他們的死法。
1977年,珀特拉斯逝世,此前他已完成了屬於自己的十字架,並且將房子和生意留給了最有才華的學徒杜米特魯・波普(Dumitru Pop)。在過去的30年間,波普一直堅持著雕刻工作,還把工作室變成了歡樂墓園博物館。除了十字架上偶爾出現的黑色幽默文句,波普表示從來沒有人抱怨過他的工作。
「我描述的是一個人眞實的人生。如果他喜歡喝酒,就寫他喜歡喝酒,如果他喜歡工作,就寫他喜歡工作……在小鎭裡沒什麼好隱瞞的……實際上,家屬們也希望在十字架上展現逝者眞實的人生。」
【試閱3】瑞佐克刺青店/以色列耶路撒冷
瑞佐克刺靑店是目前僅存的朝聖者刺靑店,古文化器物在這裡遇見當代機器,豐富的歷史與現代科技交會。
小店鋪位於耶路撒冷舊城的雅法門(Jaffa Gate)內,上頭掛了塊大招牌,寫著這家店自西元1300年就開始營業。700多年以來,瑞佐克家族一直在為客人服務,將他們的信仰留在身體皮膚上。身為科普特基督教徒,他們已經在耶路撒冷定居了好幾代。家族早在埃及學會了這項手藝,當地的虔誠教徒也有類似的紋身。這種銘文紋身可追溯到8世紀時的埃及和6世紀時的聖地(現今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東羅馬帝國的史學家普羅柯比斯(Procopius)就曾在著作中寫到刺靑的基督徒身上帶有十字架的圖案和基督的名字。以前的刺靑原是中東和埃及的基督徒用來表達自我認同的方式,後來隨著信徒來到聖地朝聖,他們選擇在身上留下永恆的見證。
瑞佐克刺靑店的石牆及外露的桁架看起來充滿歷史感,像是博物館裡才有的箱子裝著祖傳寶物,牆上展示的照片讓客人窺見家族的過往,還有朝聖者的口述記錄,讓我們了解16世紀晚期的刺靑師傅如何把縫紉針固定在木柄尾端,以此方式來替人紋身。
【試閱4】國際友誼展覽館/北韓安平北道
和所有國家領導人一樣,北韓前領導人金正日和金日成在統治期間收到了來自各國政治家的禮物。與其他國家不同的是,這些禮物目前陳列於一座擁有120間(或更多)展廳的博物館,以展現世界對兩位已過世領導人「不可磨滅的敬愛」。
大部分禮物(約10萬件)都是遵循外交禮儀的普通紀念品,例如花瓶、菸灰缸、書和筆。還有一部分極高級的禮物,來自渴望與北韓交好的領導人。動物戰利品是此類領導人喜歡相互饋贈的「佳品」,例如古巴政治家卡斯楚(Fidel Castro)贈送的鱷魚皮公事包,以及被自己的國民推翻並殺死的羅馬尼亞領導人希奧塞古獻上的熊頭標本。蘇聯領導人史達林則採取了送禮「越大越好」的策略,贈送了一輛防彈豪華轎車(除了派頭夠大,也夠用心良苦,因為金正日和金日成兩人不喜歡坐飛機)。
2000年,美國國務卿歐布萊特(Madeleine Albright)在訪問北韓後,送給金正日一顆麥克・喬丹(Michael Jordan)的簽名籃球、索尼隨身聽、卡西歐電子琴、蘋果電腦,以及巴西足球巨星比利(Pelé)的簽名足球。
在這些富有創意的禮物中,最令人費解的是尼加拉瓜「桑定民族解放陣線」(Sandinista National Liberation Front)贈送的直立鱷魚標本,鱷魚手上還托著一個放了雞尾酒玻璃杯的木托盤。
【試閱5】門農巨像 /埃及路克索
這對巨型雕像(如今看起來已經不像一對了)從西元前1350年就聳立於現在的底比斯墓地(Theban Necropolis)上,歷經了數千年的摧殘,承受著炙熱的沙漠太陽和偶發的尼羅河洪水。
這對古老的埃及雕像是法老王阿蒙霍特普三世(Amenhotep III),他是第18王朝的統治者。這對雕像豎立在他已經消失的喪葬神殿兩側,在全盛時期,那曾是全埃及最奢華的神殿。褪色的側版上雕刻著尼羅河神哈皮(Hapi)。
儘管洪水讓神殿只剩下殘存的廢墟,這對雕像仍然撐過了許多天災。西元前27年時,一場地震嚴重破壞了北邊的巨像,上半部崩塌,下半部裂開。受損的雕像不只在困境中倖存下來:地震之後,雕像還會發出聲音。
黎明之際,當沙漠第一道陽光灑落在炙熱地平線時,破碎的雕像就會開始唱歌。曲調強烈,不算宜人,轉瞬即逝,像是召喚神靈的超凡之歌。到了西元前20年,來自希臘羅馬世界的貴客,會長途跋涉穿越沙漠,參與這日出時的聲音奇觀。有人說那聲音聽起來像敲擊的銅管樂器,也有人認為那像是里拉琴弦突然斷掉的聲音。
這種怪異的曲調,就是為何這對古埃及雕像最後卻有個從古希臘借來的名稱。根據希臘神話,門農是黎明女神伊奧絲(Eos)在凡間的兒子,他被阿基里斯(Achilles)殺死了。據說從破碎巨像裂隙中傳出來的怪異哭嚎聲,是每天淸晨門農哭喊著母親的聲音(現代科學家認為淸晨的熱度導致卡在雕像裂隙中的露水蒸發,造成接連的震動,與稀薄的沙漠空氣產生回響)。
羅馬人出於好意,在西元196至199年之間讓歌聲安靜下來了。當時羅馬皇帝塞提米烏斯・塞維魯斯(Septimius Severus)造訪了這對著名的雕像,但卻沒有聽到轉瞬即逝的聲音,據說為了博得神諭紀念碑的好感,他決定修復破裂的雕像。此次重建損毀了雕像的外觀,看起來不再像是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同時也奪走了巨像著名的歌聲,讓曲調成為古老世界失落的聲音傳奇。
【試閱6】馬里人/澳洲南澳
1998年6月,私人飛機飛行員特雷克・史密斯(Trec Smith)在飛往內陸庫柏佩地(Coober Pedy)時看到了一幅長4.2公里的巨型畫作:一個裸體的原住民男性,左手抬起,正準備向某個目標擲出獵棒。
人物比例完美,寬線深入地面約25.4公分,似乎是剛剛完成的作品。製作這幅畫需要規畫、準確性和充分的膽量,但尙未有人承認自己是創作者,顯然也沒有人目睹創作過程。
事情越來越奇怪。匿名媒體發表了一篇顯然是用美國觀點寫成的文章。文章用了美規度量單位,並用蹩腳的正式名稱稱呼繪製地點,還提到了美國俄亥俄州印第安人的「巨蛇山」(Great Serpent Mound)。1999年6月,一封來自英國的傳眞透露,馬里人的鼻子下藏著訊息。政府向好奇心屈服,挖開土地後發現了一塊板子,上面印有美國國旗、奧運五環,以及引用自1936年一本描寫澳洲內陸的書裡有關原住民狩獵的引言。
「美國製」的視角似乎是一個大膽的怪人精心設計的玩笑。這就要提到巴迪烏斯・戈德堡(Bardius Goldberg)了,現在他被認為是可能性最大的嫌疑人。戈德堡是位有些激進的藝術家,曾在愛麗絲泉附近的沙漠城鎭中畫過原住民風格的點狀畫,以示對傳統土地所有者赫爾曼・瑪律本卡(Herman Malbunka)的不滿。據說,戈德堡用借來的GPS和一台曳引機在地上作畫,向瑪律本卡傳送了惡意的訊息。
不幸的是,戈德堡已於2002年去世(他在一次酒吧鬧事被打掉了牙齒,因而罹患敗血症),這意味著「馬里人」的謎團從未正式被解開。戈德堡的其他創作包括種植尤加利樹以拼湊巨大的袋鼠圖案,以及在一間房子的牆上安裝會神奇消失的聖母瑪利亞。對於那些了解戈德堡的人來說,他是唯一的嫌疑人。
【試閱7】〈琥珀金〉/紐西蘭馬卡勞
艾倫・吉布斯(Alan Gibbs)不僅是紐西蘭最富有的人之一,而且還能操控閃電。他的農場有世界最大的特斯拉線圈(Tesla coil)―〈琥珀金〉。
入夜後,吉布斯可從15.2公尺之外的陽台,撥動發送閃電電流的開關,讓這座11.6公尺高的圓柱雕塑頂端簡單造型的圓球釋放雷電。當線圈放電時,它會向周圍的空氣釋放高達300萬伏特的電力。人們可以聽到劈啪作響的聲音,同時毛髮豎立。燒焦的氣味源自臭氧,是氧分子分解後重新組合而成。
〈琥珀金〉用藝術化的手法展現了吉布斯對閃電長久以來的痴迷。為了創作這件作品,他委託現在已故的美國藝術家艾瑞克・奧爾(Eric Orr);奧爾的雕塑常結合火水,營造高度戲劇感。奧爾在電氣工程師格雷格・萊伊(Greg Leyh)及紐西蘭、舊金山團隊的幫助下,設計並建造了一個圓柱體,頂端有名為法拉第籠(Faraday cage)的空心球。第一次試驗時,〈琥珀金〉在巨大的嗡嗡聲中釋放出持續的閃電,萊伊則待在受保護的球體中安然閱讀,向特斯拉坐在椅子上讀書而其背後的線圈猛烈放電的著名照片致敬。
自1998 年起,這座雕塑便成為吉布斯農場(Gibbs Farm)的一部分。農場位於海灣地段,距離奧克蘭(Auckland)1小時車程;農場有20多件大型的特定場域藝術裝置,都是吉布斯委託藝術家製作的一系列抽象、極簡藝術作品。此外,還可以看見斑馬、長頸鹿、羊駝、澳洲鴕鳥和山羊在農場漫遊。
【試閱8】世界上最大的油漆球/美國印第安納州
在卡邁克爾家後方的獨棟小屋內,吊著一個重達1.8噸的圓球。圓球的中心內核是一顆小小的棒球―其餘部分都是油漆。
1960年代,麥可・卡邁克爾(Michael Carmichael)還是名靑少年,他與朋友在一家油漆店裡玩棒球,不愼打翻了一桶油漆。沾滿了顏料的棒球頓時讓麥可興起了一個野心勃勃的想法。麥可在高二、高三時,每天都在棒球上刷上一層油漆。在刷到第1,000層時,他終於感到厭倦,於是將球丟到一邊置之不理。但10年後,這個想法重新浮現。1977年1月1日,麥可將一顆嶄新的棒球放在自己3歲大的兒子面前,孩子為棒球塗了一層藍色油漆。就這樣開始了第二次的油漆球長征,目前仍在進行之中。
如今,這顆棒球已被塗了25,000多層油漆。麥可與妻子葛蘭達(Glenda)及兒孫,還有好奇的遊客都曾為棒球添彩。所有人都可以拿起刷子塗抹,但必須遵守一條規矩:新刷的油漆顏色要與上一層不同。
【試閱9】海神紀念礁/美國佛羅里達州
邁阿密以東幾公里的海面下有座水下城市。一對石獅守衛著入口,入口通往石路、高聳的大門與斑駁的廢墟。這裡曾有古文明存在嗎?答案為否,這座「城市」其實是座墓園,建於2007年。
火葬服務公司海神協會(Neptune Society)以失落之城亞特蘭提斯(Atlantis)為原型,對一處珊瑚礁進行了改造。想要將摯愛葬在這座城市的人,只需提供骨灰(可親自送去或郵寄),工作人員就會把骨灰與水泥、沙子混合,倒入貝殼或海星形狀的模子裡,而後添加到礁上。亡者的親人也能參與這個過程,可以水肺潛水或在船上觀看。入葬之後,他們可隨時回到這裡,免費遊覽紀念礁。
如果你希望自己的骨灰成為這座水下城市的一部分,你需要先選擇骨灰的埋葬點。總共有15處埋葬點,有普通的地方(路邊欄杆、魚類棲息長凳),也有高級的選擇(獅子柱、門柱),更有最奢華之處(門口的石柱區)。沉船潛水夫伯特・基爾布萊德(Bert Kilbride)曾是金氏世界紀錄中年齡最大的水肺潛水者,他的骨灰就埋於大門口其中一根石柱的頂端。
海神協會對水下墓園野心勃勃。紀念礁的設計能夠吸引魚類,促進珊瑚及海洋生物的生長。漸漸地,紀念礁會更像一座眞的古城。協會的最終目的是建造一座可埋葬125,000人骨灰的大都會,面積約65,000平方公尺。目前墓園約1,000多平方公尺,已是幾百人的安息之所。
【試閱10】拙劣藝術博物館/美國麻薩諸塞州
〈騎甲殼動物的女人〉(Woman Riding Crustacean)是拙劣藝術博物館700多件收藏的其中一件,這幅肖像畫是一個沒有臉、沒有手、也沒有腳的赤裸女子騎在一隻巨大龍蝦上。不知為何,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籠罩著女子與她的坐騎。就像博物館的其他作品一樣,藝術家的創意與他們的繪畫技巧之間有顯著的鴻溝。
拙劣藝術博物館是從1993年在波士頓街上兩個垃圾桶之間發現的一幅畫開始的。古董交易商史考特・威爾遜(Scott Wilson)發現一個老婦人的肖像畫,畫中老婦人在黃色天空下的花叢中翩翩起舞。她一隻手拿著一束剛剛採下的新鮮花束,而另一隻手拿著一把紅色扶手椅。以這幅用心繪製但效果很差的畫為基礎,威爾遜與朋友傑利・賴利(Jerry Reilly)創立了拙劣藝術博物館。
自博物館成立以來,就遵循著嚴格的標準。90%的申請都因展現了過多的藝術才能而被拒絕。而悉心挑選出來的作品(透過捐贈、二手店、後院拍賣和垃圾回收),展現詭異的視角、令人困惑的象徵意義以及俗豔的色彩搭配。人像畫作大都沒有手腳,因為四肢比較難畫。
其中約20至25件收藏在薩莫維爾劇院(Somerville Theater)地下室展出。每件展品都配有官方解說―〈穿草裙雜耍的狗〉(Juggling Dog in Hula Skirt)被形容為「勞動密集的無意義主義的絕佳例子」。此外,遊客可以在留言本上發表自己的評論。
【試閱11】卡里加石棺 /秘魯亞馬遜
從峽谷懸崖往下凝望的是卡里加(Carajia 或Karijia)石棺, 數百年來一直看守著烏特庫班巴峽谷(Utcubamba Valley),直到近代,研究人員才有辦法爬上去調查這些神祕的木乃伊。
大約在15世紀時由查查波雅(Chachapoya)文明所創建,這7具直立的墓艙(原本有8具,1928年地震時有具倒塌了)位於谷底上方將近213公尺處。印加人到來後,征服了這裡,大量查查波雅文明都消失了,石棺之所以大部分完好無損,是因為它們位於看似不可能抵達的位置。每具石棺高達2.4公尺高,高低不等,以黏土和草製成。有些甚至保留人的頭骨,安放在石棺頂端。
一直到19世紀中葉,研究人員才有辦法爬上岩壁調查這些木乃伊,測定年代,並推測建造的方法。據信原本建造這些墳墓的人是在天然的露頭地形上工作,這些露頭後來毀壞了,可能是出於刻意,也可能是天然的作用。雖然石棺主要受到周遭石牆的保護,不受惡劣天氣的影響,不過鳥類和其他小型動物造成了一些損害。研究人員移走了石棺的內容物,保存古老的內臟,避免遭到進一步的掠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