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非比尋常的夢境
《拉隆.桑達》伏藏授記與夢中的紙卷軸
在水蛇年的陰曆三月(一九五三年四月),秋吉.旺楚應一些弟子之請,在賈沃隱居所傳授《雅希心髓》的教法,我也參與其中。在白天,我領受心髓教法,傍晚則在曾經是聚會場所的洞穴內修行和睡覺。
參加傳法的人數大約有三十人。在所傳之法不能有超過二十五個人參與時,弟子們分成大約十五人一組,每組參加早晨或下午的傳法。每天早晨,所有的弟子都在舉行傳法的洞穴裡集合,在傍晚時分,就會回到山坡上的森林裡過夜。
一天,上師秋吉.旺楚給予我們空行母多傑.帕嫫(Dorje Phagmo)(1)的灌頂,並且解釋這個修行法門。在隔天黎明,我做了一個非比尋常的夢。夢中我在那個曾經是會堂的洞穴修行,突然之間,一個大約八歲、身穿綠絲衣的美麗小女孩走向我。她面帶笑容地走向我,遞給我一個一指長的紙卷軸,然後說:「我被派遣來,把這些祕密心要教導交託給你。」我收下紙卷軸,在我要問是誰派遣她來的同一個剎那,她瞬間消失無蹤。在驚愕一下之後,我趕緊展開大約一指長、兩指寬的黃色紙張,凝視著它。紙張上用紅色的墨汁寫著類似藏文的「a」(阿)、「hu」(呼)、「ma」(瑪)三個字母。我把紙張再度捲起來,把它緊緊地握在右手裡,心裡想著要把它交給仁波切。在那個剎那,我從夢中醒來。
我立刻記得那個夢,並同時覺察到右手裡確實有個在夢中緊握的紙卷軸。在仔細觀看之後,我極為驚奇地證實那個卷軸真的在我手裡。我擔心自己可能會把它弄丟,所以我沒有睡回籠覺。在大約半個小時後,黎明到來,我從草褥上起身,開始修行,右手仍然緊握著紙軸。當光線終於亮到可以閱讀時,我走到洞口,慢慢地展開紙卷,它的內容和我在夢中讀到的一模一樣。
我走到秋吉.旺楚的門前,去敲他的門。「什麼事?」他在房間裡問我。「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我回答。秋吉.旺楚通常做他的晨座修法大約到八點左右,在八點之前不去見他是個慣例,因此,我認為他一定有點擔憂。「進來!」他說。我回應他的邀請,走到他面前,遞上那個紙卷。在他詢問我整個故事的細節之後,他給我看一個有著《拉隆.桑達》伏藏授記清單(藏gterbyang)的冊子,並說:「由於這些字母包含在這個授記清單之中,因此表示它們是金剛手部的教法。」
我完全了解那個紙卷屬於身為文殊師利化身的上師,並且恭敬地把它供養給秋吉.旺楚。我也請求他解讀這象徵性的教法。之後在火猴年(一九五六年),秋吉.旺楚信守承諾,授予我祕密主(金剛手)的灌頂、論釋和完整的法本。
為瘋狂者驅除邪靈
在同一段期間的某一天,三個年輕男子陪伴另一個年輕人前來。這個年輕人來自曼崖(Menyag)(2),在數個月前被一隻罹患狂犬病的狗咬傷而變得瘋狂。他只能以四肢著地移動,有時會像狗般嚎叫,有時還會跳起來,其他時候則會在地上爬滾。其他三個年輕人緊緊地把他捉住,帶到仁波切面前。仁波切說:「把繩索解開。」三個年輕人驚恐顫抖地把繩子解開,用力捉住他。那個瘋狂的年輕人對我們每個人翻紅眼,有幾分鐘的時間保持平靜,沒有激動或焦躁的現象。
秋吉.旺楚用兩手握住他修日課的法本和念珠,把它們放在那個病人的頭上,念誦祈願文來加持他,以及四「吽」(hum)(3)咒語來驅除邪靈。那個瘋狂的年輕人火冒三丈,開始狂暴激烈地跳來跳去,使得三個年輕人必須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來壓制他。秋吉.旺楚站起身來,使勁地用法本擊打那個年輕人。隨著上師秋吉.旺楚的擊打,那個發狂的年輕人逐漸地衰弱下來,變得更加平靜。
在受到多次擊打之後,那個年輕人文風不動一小段時間,然後開始大哭。在此之後,秋吉.旺楚修持長壽儀軌,賜予加持。那天傍晚,人們陪伴那個年輕人到山腳下,隔天他恢復了神志。經過一個星期的休養之後,他便完全康復了。
(1) 空行母多傑.帕嫫(梵Vajravārāhi,金剛亥母)是藏傳佛教最廣為人知的女性智慧尊之一,以頭頂上有個母豬頭為代表。
(2) 曼崖(Menyag)是東藏的一個地區,位於茹龍(Nyarong,即今四川省甘孜州新龍縣)和理塘(Lithang)之東、嘉絨(Gyalrong)之南。在歷史上,曼崖曾經是一個獨立的西藏王國。
(3)「Sumbhani」是一個有四個「吽」(hum)的咒語,具有遣散負面事物的功能。在許多與各種密續修行有關的儀軌裡,都可以看到這個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