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為什麼殘酷〉
青春為什麼殘酷?茫然、焦慮、無助的源頭又是什麼?真是外在的人或環境讓我們受苦嗎?不,這一切全是我執惹的禍!
印度偉大的寂天論師曾說:「執我唯增苦。」只要執著「我」,就肯定會增加痛苦。
世間的一切痛苦,都是從自利中產生的。所以,《修心七要》告訴我們:在生活中不管遇到什麼苦,均應將其歸罪於我執,而不要去責怪別人。若能除掉我執,再不順的日子都會改變。
既然我執如此可怕,我們不妨先觀察一下:每個人拚命執著的「我」,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呢?
這個問題,柏拉圖在《理想國》中,以比喻作了很好的解答:
有一群人世世代代住在一個洞穴裡。他們從出生起就猶如囚徒,被鐵鍊鎖在固定的地點,甚至還被鎖住了脖子,不能回頭或四下張望,只能永遠「面壁」著。
在他們背後,有一群人,每天舉著火把來回走動。這些人的身影投射到那牆壁上,就成了他們唯一能看到的精彩世界。
他們每天看著這些影像,久而久之已經習慣,便認為這些影像是真實的,從不知道外面還有一個光明世界,更沒有人想要脫離這種「困境」。
直到有一天,有個囚徒偶然掙脫了鎖鏈,沿著光走出洞穴,平生第一次見到了炫目的光亮。他克服了最初刺眼的痛苦,看到了陽光下真實的一切,才知道原來洞壁上的所見都是假的。
他慶幸自己的解脫,並憐憫自己的同胞,於是又義無反顧地回到了洞穴,一一解開同伴們身上的束縛,並向他們說出真相。殊不知,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大家開始嘲笑他,認為他瘋了,最終用亂棍打死了他……
這個比喻說明什麼?我們一向認為最真實的東西,可能往往最不真實。
那個走出洞穴的人,明明見到了真實的東西,為什麼大家不相信他呢?這正應驗了︽紅樓夢︾
中所說的「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我們一旦把「假」當成「真」,「真」也就成了「假」;一旦把「沒有」當成「有」,「有」也就變成「沒有」了。
同樣,眾生執著的「我」也是如此,雖然看似明明存在,但實際上,也只不過是洞壁上的影像。
既然說「我」是假的,那什麼又是真的呢?無「我」才是。
在人的一生中,特別是年輕時代,還是要多思索「無我」的道理。人生不可能什麼時候都心想事成,所以,當我們遇到坎坷、不公時,與其怨天尤人,倒不如嘗試著找到痛苦的根源,然後漸漸除掉它。
〈學會從痛苦中提煉「養分」〉
認為快樂是快樂、痛苦是痛苦,二者之間水火不容,這是一般人的想法。而能在痛苦中發現快樂,在快樂中認清痛苦,這才是智者的高明。
許多人一提到「痛苦」,唯恐避之不及,卻不知它也有功德的一面:痛苦能挫敗你的優越感,打消你的傲氣十足;能讓你對其他受苦眾生心生悲憫;能讓你慢慢看清事情的真相,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故痛苦也並非一無是處,關鍵看你懂不懂從中提煉「養分」。
在佛教中,對待痛苦的方法,跟世間人截然不同。
世間人非常恐懼違緣,害怕痛苦,常常到寺院裡燒香拜佛,求菩薩保佑自己千萬別生病,別出事,一定要升官發財、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順順利利……而大乘佛教中,卻有一種方法,可以將痛苦轉為道用。
就拿生病來說,本來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但佛教中卻可以把它轉為功德。
或許有人不太理解:「生病哪有什麼好處?怎麼可能!」實際上,原來你自己特別傲慢,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但透過疾病的折磨之後,就會深深體會到人生的痛苦,從而改變以往的態度,開始去注意這些、在乎這些,對人生的方向重新定位。此時,這個病就有了另一種價值。
像藏地大德米拉日巴尊者,正是因為伯父、姑母的迫害,他才有了後來那麼高的成就——由於他們強奪了他的一切財產,他為了報復才去學誅法,回來殺了很多人。造了如此罪業之後,他從內心深處生起極大後悔,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大的惡人。為了懺悔,他經歷種種苦行,最後獲得了無上的證悟,成為歷史上了不起的大成就者。
可見,只要懂得利用痛苦,就會產生很大的利益。所以,我們也沒必要天天求平安、求快樂,而應當求把痛苦、不順、逆境轉為道用的方法。有了這種方法以後,你遭遇再大的磨難,也能將其轉化為成功。
我曾看過居禮夫人的傳記:
她在十九歲時因為不能與相愛的人結婚,痛苦得差點自殺。後來她決定將個人的不幸化為求學的動力,離開了波蘭,去法國巴黎大學深造。
在求學期間,她生活非常貧苦,冬天特別寒冷時,她常常被凍得睡不著。冷極了的時候,甚至要把椅子壓到被子上才能入眠。
正是這段常人不能忍受的艱苦日子,造就了她未來事業的輝煌——一九○三年她獲得了諾貝爾物理獎,一九一一年又獲得了諾貝爾化學獎。
一個女人,兩次獲得諾貝爾獎,這在有史以來非常罕見。她之所以取得這樣大的成就,無不歸功於當年的失戀與求學的艱難。沒有這些苦難,就不可能有後來的居禮夫人。
巴爾札克也說過:「苦難,對於天才是一塊墊腳石,對能幹的人是一筆財富,對弱者是一個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