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突破人類極限
1.零極限,大腦的黃金時代 (節錄)
超級大腦的超級任務:使用大腦的方式決定了你的未來
神經科學的重大突破都指著同一個方向:人類大腦的能耐遠遠超過每個人的想像。事實上,大腦之所以發展受限,是我們自己困住了大腦,而不是大腦本身的生理缺陷,這點與舊觀念完全相反。例如,在我接受醫學與科學訓練時,對於記憶的性質完全無解。當時流行一句話:「我們對記憶的了解程度,就像腦袋裡裝滿了木屑。」幸好後來出現了大腦掃描,讓研究人員可以即時觀察大腦「發亮」的區域,也就是受試者想起特定回憶時神經元放電的區域。或許我們可以這麼說,現在休士頓巨蛋體育館的屋頂換成透明玻璃了。
但記憶依然難以捉摸。記憶不會在腦細胞留下任何生理痕跡,沒有人知道大腦如何儲存記憶。但我們不能因此就為大腦的記憶能力設限。
有個年輕的印度數學天才做了一場示範,她被要求把兩個長達32位數的數字相乘,而且只能用心算。在聽見題目幾秒之後,她給出了一個64或65位數的答案。一般來說,多數人如果只看一眼,平均只能記住六或七位數。哪一種記憶力才算正常?是一般人或這個數學天才?與其說這位數學天才的基因比較好或擁有特殊天賦,不如問自己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訓練大腦的超強記憶力?市面上有訓練記憶力的課程,普通人接受訓練後也可以背誦欽定版《聖經》,他們使用的基因與天賦也是與生俱來的。關鍵就在於:你是如何與大腦建立關係的。只要設立更高的期待,你也可以進入功能更高的境界。
人類大腦最獨特的一點,在於只要它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就一定能做到。當你說:「我的記憶力不比從前了」或「我今天什麼事都記不住」,就等於是在訓練大腦滿足你的負面期待。期待變低,結果自然變差。超級大腦的第一個信條就是:大腦隨時都在偷聽你的想法,而且邊聽邊學習。如果你一心想的是限制,大腦就會受到限制;但倘若你扭轉想法又會如何呢?如果你告訴大腦,說它沒有任何限制又會如何呢?
把大腦想成是一架鋼琴,鋼琴上有完整的琴鍵等你去彈奏。無論是初學者或是魯賓斯坦(Arthur Rubinstein)等世界級的鋼琴大師在琴鍵前坐下,這架鋼琴的構造都是一模一樣的,但是 彈出來的音樂卻有天壤之別。初學者只能讓鋼琴發揮不到一%的能力,而鋼琴大師卻可以把鋼琴發揮到淋漓盡致。
如果沒有這些音樂大師,我們永遠也不知道一架鋼琴能發出這麼美妙的音樂。大腦,也一樣。幸好有大腦功能的研究報告提供了驚人的案例,讓我們得以看見尚未開發的潛能如何從無到有。
這些天才接受大腦的掃描研究,他們的能力顯得更驚人也更為神祕。以挪威的西洋棋天才卡爾森(Magnus Carlsen)為例,他年僅十三歲就贏得西洋棋界的最高頭銜。他曾在一場快棋賽中把 前世界冠軍卡斯帕洛夫(Garry Kasparov)逼到和局。「我既緊張又害怕,」卡爾森回憶道,「否 則一定可以打敗他。」到了這個等級,對弈時必須立刻自動在腦中搜尋記憶中的數千場比賽。
雖然我們都知道大腦裡不是裝滿了木屑,但是一個人要如何在裝滿個別棋步(高達上億種的組合可能)的巨大倉庫裡,抓出對的回憶完全是個謎。卡爾森小時候在電視上示範下棋,他同時與十位對手快棋對弈,而且他還背對著棋盤。也就是說,他必須把十個棋盤都牢牢記住。每個棋盤上都有三十二個棋子,而且每一步都只能思考短短的幾秒,卡爾森展現了記憶力的極限(或只是極限的一小部分)。一般人難以想像的超強記憶力,卡爾森的大腦做來卻不費吹灰之力。他說,記住棋步的感覺再自然不過了。
我們相信每一種偉大的心理成就,都是指引方向的路標。沒有考驗過大腦極限並要求它超越極限之前,你永遠不會知道大腦的能耐。無論你使用大腦的方式多麼沒有效率,有件事是肯定的:使用大腦的方式決定了你的未來。人生是否成功取決於大腦,道理非常簡單:因為所有的經驗都來自大腦。
我們希望超級大腦可以盡量發揮實用功能,因為它能解決基礎大腦難以或無法解決的難題。本書每章結尾都有「超腦的解決方案」,針對人生最常見的挑戰列出許多創新的建議。
第二部:創造實相世界
4.你的大腦,你的世界(節錄)
你的願景決定了你的人生方向,但首先它必須啟動大腦,然後才會有行動、各種可能性、機會、好運氣,以及實現夢想所需要的一切因素。這個過程,就是「創造實相」。
當你閱讀本書的時候,你會發現心智、大腦與身體其實密不可分。生命是一個連續的過程,你把過程掌控得越深入,距離超級大腦的目標就越接近。像魯道夫這樣的研究者在觀察神經可塑性的數據時,可能會對大腦創造新路徑的方式感到驚奇。但是更令人驚奇的,是心智可以創造物質。
這件事正在大腦中發生,而且一秒鐘發生數千次。無論是贏樂透時的興奮感,或是詩人布朗寧(Robert Browning)在聽見歌鶇婉轉啼聲後所感受到的「美妙而無憂無慮的狂喜」,這些經驗都需要靠大腦找到相呼應的生理反應。狂喜需要腦部自然產生的化學物質,就像每個念頭、感受與感官覺知一樣。神經科學已證實了這一點。
我們想要告訴你的是,如何獲得真正的掌控能力,因為「大腦」與「心智」的關係不是前者待在顱腔裡,而後者自由自在地流動。這樣的差異性是人為的,而且會引起誤解。心智與大腦是一體的,而超級大腦的誕生取決於一個控制開關,而你要學的是如何操作這個開關。
真正的力量存在於覺察力那微妙的世界裡。上台領取奧斯卡獎的人通常會說:「這是美夢成真!」夢想很微妙卻充滿了力量。你的願景決定了你的人生方向,但首先它必須啟動大腦,然後才會有行動、各種可能性、機會、好運氣,以及實現夢想所需要的一切因素。我們稱這個過程為「創造實相」。
這是一個持續不斷的過程,雖然科學很關注大腦的產物:突觸、電位與神經化學物質,但這些都只是表面的陳述。現實,來自一個更微妙且無形的層次。
那麼,你如何控制現實的創造呢?以下是一些相關的遊戲規則:
創造實相的規則
☉ 你不是你的大腦。
☉ 你創造出你所看到與感受到的世界。
☉ 感官覺知不是被動的。你不是單純地在接收一個已然定型的既成現實,你更是在形塑它。
☉ 自我覺察力會改變你的認知。
☉ 覺察力越強,你掌控現實的能力就越強。
☉ 覺察力有能力轉變你的世界。
☉ 你的心智與宇宙的創造力是在非常微妙的層次上融合在一起。
我們將會一一說明這些規則。創造實相是一種自然而不費力的過程,卻神奇得令人難以相信。當你在心眼中在某處看見了一朵玫瑰,宇宙也在同一處創造了一顆星星。讓我們告訴你這句不可思議的描述為什麼千真萬確。
你不是你的大腦,你是大腦的主人
創造實相的第一個原則,就是「你不是你的大腦」。我們已經知道,對憂鬱症患者來說,了解這一點至關緊要(其實這對任何一種情感疾患的病人都很重要,例如焦慮症)。當你重感冒時,再怎麼難受你也不會說「我是感冒(I am a cold.)」,你說的是「我得了感冒(I have a cold.)」。但是,憂鬱症患者不會說「我得了憂鬱(I have depression.)」,而是「我很憂鬱(I am depressed.)」。對很多感到憂鬱和焦慮的人來說,「我很」二字變得極為強烈。當你認為自己很憂鬱時,世界會反應出你的感受。你不會因為看見檸檬,就以為自己是黃色的,憂鬱症也同理可證。心智利用大腦創造出了黃色,就像它創造出憂鬱症一樣。從生理學角度來說,心與腦存在著緊密的連結,若你能控制這個連結,就能改變一切。
如果是大腦決定你的身分,「我是一顆黃色檸檬」和「我很憂鬱」,這兩句話同樣合理。那麼,我們要如何分辨兩者之間的差異呢?為什麼你知道自己不是一顆黃色檸檬,但是憂鬱症患者卻痛苦得想要自殺呢?有一部分的差異來自情緒,在此可用生物學來解釋。海馬迴與杏仁核關聯密切,負責管理情緒記憶與恐懼反應。在人類受試者接受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時(fMRI,即時觀察腦部活動的掃描方式),讓他們看恐怖的臉孔,造影結果顯示杏仁核會像耶誕樹一樣閃閃發光。恐懼反應湧入高等腦,高等腦會花一點時間才知道無需對這些可怕的照片感到恐懼。失控的恐懼,就算沒有實際根據,也可能會造成長期的焦慮與憂鬱。
增加神經細胞可以抵銷這種作用。最近的研究指出,海馬迴裡新生的神經細胞能夠抑制杏仁核所誘發的負面情緒。舒緩壓力的活動,例如運動與學習新事物,都會促進神經細胞的生成,並形成新的突觸與神經電路。像這樣的神經可塑性,可以直接調節情緒、預防憂鬱,因此成年人的海馬迴產生新的神經細胞,有助於解決神經化學物質失衡所造成的情感疾患,例如憂鬱症。
在神經科學方面,這還是一個新觀念,但在現實生活中有許多人早已發現慢跑可以讓心情變好。有些研究指出百憂解等抗憂鬱藥物,有部分作用也會促進海馬迴的神經生成(也就是製造新的神經細胞)。
聰明的讀者會說,我們好像在自打嘴巴。如果百憂解會讓心情變好,那麼吃藥刺激大腦出現正面反應有什麼不對?
首先是,藥物無法治癒情感疾患,只能減輕症狀。一旦病人停止服用抗憂鬱藥物或鎮定劑,被壓抑的情感疾患就會復發。其次,所有藥物都有副作用。第三點,藥物的療效會隨著時間減退,所以劑量必須逐漸增加才能達到原本的效果。最後,有研究指出抗憂鬱藥物的療效沒有製造商宣稱得那麼神奇,而且多數的憂鬱症患者透過心理治療也能達到同樣療效。我們的文化把藥丸當法寶,但事實上,聊天談話也可以治療憂鬱症。
實相會隨著大腦的改變而改變。憂鬱症患者不只活在悲傷的情緒裡,也活在一個悲傷的世界裡。陽光染上一層灰色,所有顏色不再明亮;而沒有情感疾患的人,眼中的世界會更生動。紅燈是紅色的,因為大腦說它是紅色的,但在色盲者眼中,紅燈卻是灰色的。糖是甜的,因為大腦說它是甜的,但是對失去味覺的人來說,糖一點也不甜。此外,還有其他更微妙的特質在發揮作用。如果糖會讓你想起你是個糖尿病患者,你對糖的滋味裡會添加個人情緒;如果紅燈讓你想起過去不愉快的車禍經驗,你也會對紅燈添加情緒。
事實上,你所見到的所有現象都是個人化的,外在世界的每一種特質都是由你所創造出來的。你的大腦不是創造者,它只是一個翻譯工具,真正的創造者是心智。
我們需要拿出更多證據,才能說服你現實是由你自己所創造。這是因為世人不知道心智如何與「外面的」世界互動,所以難免心存懷疑。
一切的關鍵,在於神經系統的經驗。人類沒有翅膀,因此無法體會蜂鳥的經驗。蜂鳥的大腦調節出每秒八十下的振翅速度,以及每分鐘超過一千下的心跳,人類無法體會這樣的經驗,你只能看著鳥類世界紀錄大呼驚奇。
為了探索現實世界,神經系統必須隨時監控新的經驗,同時控制身體的其他部位。水鳥天生就會潛水,帝王企鵝可以潛入一五八四呎的深海,德國的遊隼是俯衝速度的紀錄保持者……,鳥類的生理結構可以達到這些極限,關鍵在於牠們的神經系統,而不是翅膀或心臟。鳥類的腦,創造出飛行的實相。
這個論點可以進一步用來了解人類的大腦,因為我們的心智擁有自由意志,而鳥類的覺識(姑且稱之)純粹依靠本能運作。對人類來說,在現實創造上大躍進是有可能的。
但是我們要先指出狄帕克特別強調的一件事:說大腦「創造」念頭、經驗或感覺是不正確的,就像我們不會說收音機創造了莫札特。大腦的角色就像收音機裡的電晶體,它提供了一個傳遞思想的生理結構,就像收音機能讓你聽見音樂一樣。當你看見一朵玫瑰、聞到它的香氣、輕撫它絲絨般的花瓣時,大腦中會出現有關玫瑰的各種關聯,透過fMRI可以觀察到這一切。但是你的大腦並沒有看見、聞到或摸到玫瑰。這些都是經驗,而且是只有你才會有的經驗。這一點很重要,你不只是你的大腦。
一九三○年代有一位腦外科醫學先驅叫潘菲爾(Wilder Penfield),他發現用微弱電力電擊大腦的運動皮質區會使肌肉動起來(後來大量研究以這個結果為基礎開枝散葉,比如電擊記憶中樞能看見清晰的記憶,電擊情緒中樞可以觸發各種感情)。不過,潘菲爾後來發現心智與大腦這兩者的區別才是關鍵。
潘菲爾刺激運動皮質區的局部區域,使病患的手臂突然舉了起來。他問病患發生了什麼事,病患說:「我的手臂舉起來了。」然後潘菲爾請病患舉起另一隻手臂,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病患會說:「我舉起手臂了。」透過這個簡單又直接的實驗,潘菲爾展示了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手臂舉起來,跟自己舉起手臂兩者大不同:想要舉起手臂的行動來自心智,而不自覺舉起手臂則來自大腦受到觸發。
這個差異聽起來也許有點雞蛋裡挑骨頭,但是非常重要。對大腦下命令的心智才是真正的創造者,就像收音機播放的音樂是由莫札特創造的一樣。你並非被動地接受外面世界的一切,而是扮演主動創造的角色。如此一來,你才能真正地開始學習創造實相。
創造力是創造新事物的基礎。畢卡索經常把左右臉畫在同一側,與人臉一點都不像,因此有些人認為畢卡索畫錯了。還有個笑話說,有個一年級老師帶學生去現代美術館參觀,他們站在一幅抽象畫前面,老師說:「這應該是一匹馬。」站在最後面的小男生大聲說:「那牠為什麼不像馬?」
抽象畫「犯錯」是為了創造新事物,而畢卡索用全新的方式觀察人臉。因為認知可以不斷地適應新環境,如果你能給畢卡索一個機會,這樣的你也許能扭曲自己的視覺,用非比尋常的方式觀察人臉。出現不安的情緒時,你可能會哈哈大笑或緊張發抖,或覺得畢卡索的抽象風格很美。新的方式刺激你,而你會成為它的一部分。大腦允許每個人創造新事物。如果大腦是一台電腦,它會儲存資訊、用不同的方式整理資訊,並且用飛快的速度加以計算。
但創造力不僅於此。創造力把生活中的原料變成全新的面貌,而且是前所未見的面貌。如果你連續五天晚餐都吃微波食品,你可能會覺得很膩、會抱怨、會懷疑生活為什麼一成不變。但是,你也可以選擇改變。此時此刻你正在拼湊自己的世界,就像玩拼圖一樣,每片拼圖都由你掌控。
創新──如何改變你的認知
☉ 為自己的經驗負責。
☉ 對固定反應心存懷疑,無論是自己的或別人的反應。
☉ 挑戰老舊的制約,它會帶出無意識的行為。
☉ 注意自己的情緒與情緒從哪裡來。
☉ 檢視你的核心信念。把它們攤在陽光下看清楚,丟棄會讓你卡住的信念。
☉ 問問自己排斥現實的哪個部分。隨時徵詢周遭人的觀點,並尊重對方對當下情況的理解。
☉ 發揮同理心,透過別人的觀點來體驗世界。
這些要點都以自我覺察為中心。在你做任何事的時候:吃早餐、做愛、思考宇宙、創作流行歌曲……,你的心智只可能處於以下三種狀態的其中一種:無意識的、有覺察的與有自我覺察的。處於無意識時,心智是被動接收來自外在世界源源不絕的資訊,反應最小且毫無創造力。處於覺察狀態時,你會注意到來自外在世界的輸入資訊,你會挑選、決定、分類、處理,選擇接受和拒絕哪些資訊。處於自我覺察狀態時,你會反省你在做什麼,問自己:「這對我有何意義?」這三種狀態無時無刻都同時存在。我們不知道蜂鳥是否也如此,當心跳每分鐘超過一千下時,牠會不會想:「我累嗎?」這是一個出於自我覺察的問題。或是牠會想:「我的心臟真的跳得非常非常快嗎?」這是一個單純的覺察問題。在不知道答案的情況下,我們暫且假設蜂鳥沒有自我覺察力,甚至沒有覺察力。牠的一生可能都在無意識的狀態中度過。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