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該不該封鎖我老媽?》
昏睡中被老媽一通電話吵起床,還沒清醒,就聽見她氣急敗壞的聲音。
「妳是有多寂寞?有多孤單?有多飢渴?一定要上網徵友?還說希望對方有車、可以帶妳去喝酒、去吃飯,長這麼大歲數了,下四下種!」
媽媽怒氣沖沖吼完,不等我解釋就掛電話。
這一瞬間,我立刻清醒,完全不需要藉助菸和咖啡。
什麼有車?帶我去吃飯、去喝酒?什麼咚咚?喝完一杯熱咖啡,仔細回想一下,隱約記得睡前好像在FB寫了一篇《徵友》,大意是我的好友都在台北,搬回高雄幾個月很孤單,竟然找不到可以一起看電影、逛藝文活動、看樂團LIVE演出、吃麻辣鍋的伴(我全家人都不吃辣,只有我一個例外)。
睡前寫的文章,老實說,睡醒常忘了。
我決定認真上網看一下清晨寫的《徵友》內容,我有表現出「欲求不滿的飢渴女人模樣」嗎?
不會吧?!依照本人過往慣例,就算昏迷或喝醉,我的情緒即使多麼傷感,會把文章貼到臉書這種公開場所,通常不會那麼赤裸,頂多錯別字多一點而已,又不是在寫小說,寫小說,我會入戲一點。
一打開臉書,哇,沒想到這篇「徵友」竟迴響踴躍,男男女女網友紛紛跑來按讚、留言,每個人都自動分類。有人說:「我好愛吃辣,也找不到吃辣的夥伴,報名吃麻辣鍋!」有人說:「看電影和看藝文展覽的,我可以,我也找不到朋友一起看。」有人說:「選我選我,我喜歡上山下海小旅行,我有車喔!」有人說:「看演唱會可以找我去,我也找不到人。」
嘿,我寫得挺正面嘛,回應也很正面呀。
和我同年紀熟悉的老同事、老朋友按讚說:「佩服妳!」「我幫妳介紹高雄的藝術家好友,妳們一定合得來!」陌生的朋友留言也一大串,雖然有些興奮過頭:「哇!可以和水瓶鯨魚一起吃飯呢!好害羞,我是看妳的書長大的。」嘖,沒禮貌,不知道年紀大的作家最害怕聽到這句話嗎?(大笑)
我略統計了一下,報名者女性多過男性,約6:4,多數是我的讀者,其中有不滿20歲的學生,也真有年長喪偶的中年男子來交朋友,哇哈哈。不過,30歲左右男女居多,有好幾個是從國外畢業回鄉工作或嫁到高雄來的女子,也有已婚男人,更有立委助理認真留話:「我們委員歡迎妳回到家鄉,要我多多關注,以後高雄有任何藝文活動要通知妳。」
最有意思的是,許多人私信紛紛吐起苦水,說起他們的孤獨故事,比如:「我是前年嫁到高雄,人生地不熟,平常都一個人逛街,但我喜歡看表演,一直找不到人……」「太可惜了!我去年才搬到台北,我是台中人,在高雄工作兩年也覺得很孤單,如果妳去年徵友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喝酒了。」
非常多人勾選「有車」這一項,為什麼我的「徵友」條件有這一項呢?
高雄自縣市合併,地方很大,有意思的地方都讓我憧憬,但高雄捷運只有兩條,像我這種不會開車、不會騎機車、對高雄陌生、去年脊椎剛開過刀的女人,想上山看海看星星,即使GOOGLE一個有趣的地方,沒車就像沒有腿,高雄鼓山忠烈祠就是一個超棒的看夜景的地方,市區大樓和海港船隻清晰可見,星光斑斕,美麗得不得了,但公車只到動物園那一站,從那一站想爬上山看夜景,大概會走斷兩條老腿。
後來,我打電話給媽媽,媽媽還在生氣。
「妳不是說臉書全世界都看得到?」她說。
「是啊。」我想起媽媽的美髮師是我臉書的網友,最愛幫媽媽吹頭髮時討論我臉書寫了什麼。
「妳單身寂寞、沒有朋友,還告訴全世界,不覺得丟臉嗎?是我,就挖個地洞躲起來。」
「媽~~」我嘆了口氣說:「我在高雄市真的沒有朋友啊,去年剛搬回來,我都離開幾十年了,我高雄的朋友比妳還少呀。從北京搬回高雄,妳不知道我最常說話的對象就是妳啊,妳可以講話的對象可比我多很多,有鄰居、有英文班、日文班的同學。我的朋友都在台北呀。妳想到哪裡去?我是說要找可以一起看電影、去看展覽的朋友啊,而且大家回應都很好呢,還有立委助理寫信給我呢。」
媽媽聽了半天,半信半疑,問:「我怎麼沒看到?」
我說:「妳要認真看留言啦。」
幾天後,媽媽又打電話吵醒我,再度罵了我一頓。
她說:「妳怎麼寫我的臉書只有五個朋友?只有兒子女兒和孫女,好像我很遜、都沒有朋友。妳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因為我的朋友年紀都很大,就算比我年輕15歲、20歲的人,他們都不會使用電腦、也不會上臉書……我已經很努力了,還去上電腦課……」
我一頭霧水,咦,我文章中有提到寫媽媽去上電腦課呀,並且稱讚她很厲害啊,網友們的反應也都覺得她很棒,媽媽在生什麼氣呢?!
最後,當我搞清楚原因,忍不住大笑出聲,笑了很久。
簡單說,71歲的媽媽剛學會上臉書不到半年,她還看不懂文章下方的「更多」二字是什麼用意,不知道要點「更多」,才能看到全文。也因為弟弟、弟媳和姪女們都習慣寫短文配自拍照,只有女兒我比較囉嗦、愛寫字、寫著寫著就變成長文,而這四年我的臉書幾乎空白,因為住在上海和北京,那兒封網、爬牆太慢,我只貼在粉絲頁,媽媽沒上我的粉絲頁。
因此,當媽媽看我的臉書,就只看到前面幾行字,以為寫完了,我親自教她點開「更多」,一打開頁面——我對媽媽的歌功頌德文章就出現了,裡面描繪著媽媽學電腦的故事。
2007年父親過世,媽媽一直一個人獨居,但我們會常常講電話。2009年,我從台北搬去大陸,為了省電話費,媽媽買了電腦、去上電腦課,練習使用Skype、Line線上版和我聊天;另外,為了同兒子、媳婦更親近,和兩個分別到巴西、美國當交換學生的寶貝孫女們跨國聊天,媽媽慢慢地開始練習使用臉書和智慧型手機。手機字體很小、撥弄螢幕常卡住,不便於老人家使用,她依賴電腦多一點。
所以,媽媽的朋友只有我們家五個人,家人雖然都住在高雄,卻都不住在一起,即使距離很近,每個人各有生活要忙,無法天天碰面。媽媽每天上網,一看見我們的動態,就會感覺心安與快樂。
這一刻,我想起她罵我《徵友》的事,越想越好笑,她恐怕也只看到我前面寫得那幾行字吧,那幾行字是——搬回高雄,感覺孤單寂寞,都沒有朋友……哈哈哈哈哈。
而,我的徵友狀態,因為人數熱烈,後來變成「揪團」,揪團一起去旅行、揪團一起看球賽、揪團一起看演唱會、舞台劇。未來應該還有很多可以揪團的事,就像以前我在台北常辦的網聚。
倒是,最近媽媽開始懂得怎麼按「讚」和「留言」,明白了「影片」不是「照片」,需要點那個三角形,畫面才會動,才看得到內容,因為弟弟一家人最近很愛玩FB最新推出的《Thamks》動態集結,他們給媽媽寫了很感人的影片情書,媽媽看得感動落淚。
不過呀,偶爾我還是會思考:「該不該封鎖我媽呢?」
聽說網友們都會封鎖家人和同事,才可暢所欲言;可是我媽只有五個朋友,封鎖她,立刻會被發現呀。
因為有時對政治時事有感而發,寫的批判文比較多、發表了略多意見,媽媽第二天或第三天還是會打電話來告誡:「有空寫那些文章,還不如好好工作、寫妳的小說。」
媽,妳不知道妳女兒水瓶鯨魚過去的作品特色,張小嫻說:「水瓶鯨魚的作品,總是少不了三件東西——煙、酒和床戲。」我寫得不算露骨,但挺直率。妳這樣盯著看,我就算靈感一來、性情一到,哪敢寫啊?妳肯定對號入座。我若遮東西掩,可不是中斷我的寫作之路?!
話說回來,我有點太笨、糾葛太久,我應該為了我媽開一個女兒專頁,哈哈哈哈,只是她的髮型設計師和她看的內容可能就不同,這怎麼辦呢?!
《四十歲的愛情郵票》
寂寞的人坐著看花,那麼站著、躺著、散步和遊行的人呢?
那一年,男人40歲,他以為到了40歲,人間一切情愛分惹,將雲清月明;那時候,40歲對女孩而言,是距離15年的遙遠里程盃。
女孩在男人耳邊小聲說:「即使有一天你禿頭、牙齒掉光、大肚子,我都會一樣喜歡你喔。」因為年輕,因為天真,所以可以對年長的男人說出這種放肆而任性的話。
40歲的男人盯著25歲的女孩微笑,把桌上女孩的馬丁尼一口喝淨。
※
那一年,男孩剛滿19歲,和19歲的她一樣還不知道未來,40歲是另一個世紀的名詞。
女孩第一次聽見什麼是心動的聲音,是和男孩不期而遇,男孩在月色裡陪著她一路從西門町的電影院門口走回公館住處,一面唱歌給她聽。她感動的說:「能聽到這麼好聽的歌聲,真是幸福的事。」男孩笑說:「那麼我是可以給妳幸福的人喔。」
女孩第一次聽見什麼是胃痛的聲音,是和男孩再度不期而遇,為了慶祝第二次的巧合,男孩興高采烈請她去吃肯德基,那時候,肯德基剛進軍台灣設店。
但,不知道是太緊張或是胃痛,桌上一大盆炸雞、薯條和大杯可樂,都讓她冒冷汗。男孩說:「妳怎麼不吃?」她說:「剛好沒有胃口。」其實,女孩忍著腹部痛楚,仍勉強吃了幾只薯條,幾口可樂。
女孩第一次聽見什麼是心跳的聲音,是男孩約她到家裡,她害羞地坐得老遠,足足離他兩公尺。男孩站起來說:「妳離這麼遠怎麼聊天呢?」把椅子拉到身邊。
嗅覺男孩在髮邊呼出的氣息,她全身僵硬。男孩伸手撫摸她無名指的指環,問:「這是……」來不及等男孩說完,她即刻慌張地把指環拔下來,正經的說:「是我媽媽送我的……是,18k金的。」話才說完,男孩的男性室友在門外笑著探頭探腦,男孩走過去,兩個不知聊了什麼,男孩走回來笑著告訴她:「我室友問我,妳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女孩第一次聽見什麼是心碎的聲音,是和男孩約好傍晚七點在美術館門口,當天午後變天,颳起暴風雨,她瑟縮著身子撐著不斷開花的雨傘,獨自站在幾乎沒有人經過的中山北路,夜中傾盆大雨如刺,狂暴地刮傷她的衣角,男孩始終沒來。
第二天,男孩說:「不是颳颱風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妳會等我。」
女孩第一次發現什麼是淚水的聲音,是男孩再次約她去家裡,她在巷口公共電話亭打了電話給他,接聽電話的是個嬌滴滴的女孩聲音,女孩說:「我是他女朋友,等一下,我叫他來接電話……」她曾以為自己聽錯,一碰面才發現男孩約了大票朋友,晚餐前,先送女友回家後,輕鬆地介紹了上個月剛認識的女友。
「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怎麼都不知道?」「怎麼認識的?」大夥笑問。「我不小心踩破她的隱形眼鏡啦。」男孩開玩笑。在那個知名的牛排館,女孩始終笑著,怕眼淚不小心就滴到牛排上。
女孩第一次分不清雨水和淚水的聲音,是從牛排館離開,一身濕淋淋在雨中坐上巴士,窗外的雨水和她眼中的淚水聲,終於混淆不清。
女孩第一次確認所謂暗戀的苦澀滋味,是男孩當兵時,她剪貼了所有報紙上的笑話,貼成一本,寄到軍中給他。即使知道他已經有了女友。
「真像偶像劇一樣。」25歲的朋友說。
「對啊。」40歲的她說。
「可惜,那時代沒有手機和Email。」
「有手機和Email,就演不了這種偶像劇了,呆子。」
「有手機,還是可以演另一種偶像劇啊。」
「那種手機剛好沒電、通話中或忘了在其他地方、人不在手機旁邊那種嗎?」
「哈哈,不過,妳也知道,我們這年代人都很早就談戀愛……19歲未免太老了……」25歲的女孩訕笑起40歲的女人。
只是, 當年19歲努力蒐集報紙笑話的女孩從來不知道有那麼一天,男孩會和她25歲才認識的40歲男人變成知己。
40歲像一張過期的郵票,偶爾不知不覺中掀起一角,黏膩的膠水也乾澀起來。過往的感情記憶是黏貼不牢的膠;曾經說過的天真情話,是郵戳褪色的光澤。
「現在有數位相機了。」25歲朋友說。
「手機的畫數也不錯。」40歲的她說。
「網站,可以代替相簿。」
「印刷,手機還有點問題。」
「怎麼講到印刷啦?我們不是在講記憶嘛。」
「對啦,只是記憶如同郵票背後的黏膠,多少有點感傷。」
「嗯。」
「嗯。」
「妳什麼時候會用到郵票?」25歲的朋友突然問。
「寄合約、存證信函或幫房東轉寄信,妳呢?」
「我很少買郵票啊,想到郵票,通常都是電影畫面……唉,感覺妳們的年代談戀愛好像比較浪漫。」25歲的女孩悠然神往起來。
※
發現男孩和男人變成哥兒們,是去年的事。
年紀相差15歲的兩個男人坐在酒吧的吧台,旁邊有一堆熟悉的朋友,她靠過去,也必須靠過去,都認識,否則顯得怪異。大家乾杯。一乾再乾。話題言不及義。所有商品的貼紙,哪一張需要意義呢?那些豔麗的光澤,就像她的19歲以及25歲的青春般過期。
白髮星點般參差滿頭、小腹微禿的55歲的男人,微笑地幫她點酒,點了15年來她習慣喝的馬汀尼,安靜看著她,偶爾跟她碰杯,和大家亂開浮誇的玩笑,沒對她說任何一句話,直到她要離開時,男人才站起來擁抱了她,這一抱就不放手,直到被其他朋友拉開,變成40歲的男人,也是幫忙拉開的人。
40歲的男人幫哥兒們解釋:「他喝醉了。」
40歲的女人說:「我知道。」
「我送妳回去吧。」男人拿起外套。
「不用,不用……我朋友要來接我。」她說不出口,男友的車已經在巷口等她。
「喔……那就好,妳一個女生這麼晚回家,我本來很擔心。」
「我都40歲了,已經不是女生啦。」她大笑出聲。
「妳一點也看不出來像40歲,跟以前一模一樣,身材都沒變。」
他還是跟過去一樣,溫柔而甜蜜,如果她還在19歲,這段話,恐怕會讓她甜蜜一個月;40歲的她,略瞄了一眼趴在吧台昏睡的男人,對於剛剛那個充滿力道的擁抱,還是充滿感觸。
也許世間所有的感情,都有賞味期限;如同心室的房客,總有租約期限。
「即使有一天你禿頭、牙齒掉光、大肚子,我都會一樣喜歡你。」
19歲迷戀的時候,這種台詞,她連想都不敢想,因為稚嫩害羞;25歲心動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就說出這種話,連草稿都不用打,因為年輕天真。。
現在,她偶爾會懷念那時候純粹的心情,或說想念,想念她自己。如同現在大家很少會使用到的郵票。
【註】:寂寞的人坐著看花,是鄭愁予的詩集。
《一想到談戀愛,就好累》
台北深夜,MSN一個25歲住紐約的女孩說:「一想到談戀愛,就好累。」
不知為什麼,我也懶演長輩說什麼狗屁鼓勵話,忍不住附和起來:「沒錯!光想到要認識一個新的男人,又要從他的星座、血型、學歷、成長背景、閱讀音樂喜好等等等談起,簡直千篇一律。」
「對對對,就像寫求職履歷,一直反覆重頭開始。」女孩反應熱烈。
「就算妳被錄取了,還是得重新適應新工作環境。」
「嘿,至少有了工作,就有薪水,戀愛根本沒有這種保證。」
「說得對,婚姻也是,適應了老公幾年後,又離婚,別說沒有遣散費,連薪水都沒有。」
我想,我可能是工作太累,又喝了點紅酒,竟和年輕自己18歲的女孩,沒大沒小、不老不少、同聲一氣。也無所謂,我平日也從未規規矩矩善盡長輩責任過,何況疲憊一瞬,年紀不重要,這時候,我們是都會城市的單身女子,心情都一樣,都有共同感覺:「想到談戀愛,就他媽的累。」
日劇《瑩之光》有句廣告文案:「寧可在家睡大覺,也懶得戀愛。」這句話,正中靶心,不過,就只是這句話而已。
我和紐約女孩都不可能在家拿報紙當棉被、亂吃零食、太過拉蹋。女孩熱愛她兩手鑲鑚的水晶指甲;喜歡做菜和畫圖的我,手指甲?別傻了。但,我會坐在客廳,認真幫我的腳趾甲上色彩,這樣穿露趾高跟鞋,不會太難看。
不可否認的是,我們都明白偶像劇總是比較誇張,最後一定會給觀眾美好浪漫的結局,而真實生活中的女人,卻怕干物女另一種殘酷宣言:「我們會不會在懶惰中,得不到男性滋潤下,因此枯萎?長蜘蛛網?爬滿青苔?」說時遲比時快,挪威畫家孟克知名的圖「吶喊」(Skrik)突然巨幅浮現在天空——O–MY–GOD!(等一下,我們慧慈上身了嗎?)……o–my–god!
回到主題,為什麼一想到談戀愛就好累,而且不同年紀都有這種疲憊感,多少是世代差異。25歲的紐約女孩可能12歲就開始有了初戀,我的初戀卻是19歲;她在12歲到19歲之間,可能談了十個戀愛,和三個或四個男孩體驗過性愛的天堂和地獄,我20歲才有第一次初體驗。然後,這樣某一天,這樣一個深夜,我們都感覺談戀愛很疲勞。
重點是:「一想到談戀愛,就好累。」這句話,紐約女孩不是第一個或第10個或第20個抱怨過的人;也不是女性才會抱怨,更多男性也感覺好累,甚至連發言都懶。
談戀愛,真有那麼累嗎?……的確很累。
為了要尋覓白馬王子,女人們究竟要吻多少隻青蛙呢?
為了確認灰姑娘本尊,男人們還需要窩在女鞋店倉惶失措多久?
難怪這世代的宅男宅女越來越多。
唯一值得慶幸的,會大聲說出「戀愛很累」,表示心中還有渴望、還有期待,若沒有耗盡力氣去談過戀愛,是不會認為疲累的;就像跑過幾圈操場,才懂得疲累的汗水。累歸累,哀默大過心死啊,什麼事情不累?
最後,我和紐約女孩說:「沒關係,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哎,這句長輩們的老生常談,我真是一點創意也沒有。好吧,換一句:「人生失意的時候,就當成是上天讓你放長假,長假過後,一定會變好的。」盜用一下日劇《長假》的台詞。
「Don’t worry be happy!偶爾懶一下,也不會少一塊肉。」女孩立刻大笑,MSN打了一長串大笑的臉孔符號,然後貼上「豎起大拇指」的符號。
對嘛,愛情履歷表寫到麻木,乾脆暫時停下筆,單身風景也挺迷人,等到電力充足,我們再來嘗試雙人蹺蹺板。